“垂憐？”瘋魔般衝出去的皇後，聽了她這話，笑得更加不能自已，“秦蘅言，你曉得甚麼叫做報應嗎？啊？在你鼓勵萬歲爺竟本身的兒子推上萬劫不複之路的時候，你如何冇想過垂憐？現在你本身要落空本身的兒子了，你想到了垂憐？垂憐？這倆字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是可悲而好笑。”

萬歲爺想要成為千古一帝，那有如許的“賢”渾家還真是可悲。

素滿黯然，她不過也還不到而立之年，現在瞧著，竟像是四旬老嫗。

“溫慧！”太皇太後氣得直拿柺杖敲地，“你知不曉得你這些話說出口，砍頭都不為過？”

素滿瞧著殿前台階上積存了厚厚的落葉和灰塵,一時竟有些惻然。一國以後,落魄到連宮人都不將她當回事兒的境地，還真是不幸。

“皇後也來了？”太皇太後神采不大好，朝她擺擺手，“現在你還是大鄴的國母，今兒這事兒你曉得也好。哀家累了，先下去歇著。”

皇後沉下去的是為後時的那份傲岸，而不是內心的鬥誌。

“不就是子詹性子惡劣些麼，那些個主子，殺了也便殺了，還能讓子詹抵命不成？萬歲爺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又殺了多少人，如何不讓萬歲爺去抵命？”

“主子娘娘！”素滿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跪了下去。

素滿忙說不是，“是夫人有了身孕。”

“身孕？”皇後驀地拔高了聲兒，想是好久未說話，這聲兒俄然高了，就顯得既高聳又刺耳。

可她身處的這個期間，卻又不能這麼看了。這個期間，男人能夠有三妻四妾，天子能夠有三千粉黛。

“皇後，你身為大鄴的皇後，如許瘋瘋顛癲的，成何體統？”

到底是傳出去有失國體。

蘅言朝他笑笑，“福叔曾跟我說，隻要心善，皇天會庇佑的，皇天，當真會庇佑麼？”

皇後將手裡的佛珠放下，扶著素滿起了身，怔忪了會兒，才緩過神來：“……大鄴的國母回宮了，本宮也該自請入冷宮了。”

蘅言垂眸不答話。

她這如同瘋婦般歇斯底裡的呼嘯，也讓蘅言心內裡有了一絲動亂。

蘅言讓素滿來，就是把她有身孕的事兒奉告皇後，遵循皇後的性子，必然會想體例抨擊她，抨擊萬歲爺。隻要皇後鬨出點兒甚麼事兒來，一方麵兒能拖住太皇太後一陣子，一方麵兒這事兒也能快些傳到天子那兒去。

馮保全往偏殿指了指：“用了午膳後就去埋頭禮佛了。”

壽康宮內裡，李德福將熬好的桃紅四藥湯呈了上去，太皇太後瞧著那碗藥，再瞧蘅言，遊移好久，終是長歎一聲：“言丫頭，彆怪哀家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