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言怔了怔,問道:“姮妃主子的孩子呢?”
她瞧天子行動盤跚的走了過來,忙不迭的又逃回床上去,深深撥出一口氣,垂垂平複下來。
“你敢威脅朕?”天子揚手將麵前的鬥彩海晏河清的杯子給擲在了地上:“郗澤,你膽量不小啊!”
蘅言更加的跟不上這些人的心機了。
天子心神一蕩,俯身將她半壓在身後的竹蓆上,深深的吻,直纏綿到死。
崔吉利遠在殿門口守著呢,瞧見屋內裡這架式,心道壞了,但一時又無可何如。太皇太後這心性,但是巾幗不讓鬚眉,她如果下定決計做甚麼事兒,那是死也不會變動的。他這廂正急得抓耳撓腮,那邊李德福端了麻姑獻壽的茶盤出去奉茶。
老太太想得很清楚,這孩子不但不能留,怕是今後也不能讓她有了孩子。
素滿也紅了眼眶:“要不,奴婢去絳珠宮請姮妃主子過來?”
甚麼“孩子留哪個”,“夫人腹中的胎兒和大理寺卿的案子”……
待到天子在她跟前坐了好大一會兒,她瞧天子也不吭聲,實在是憋得慌,就隻好假裝睡醒的模樣,迷含混糊的瞧著內裡:“甚麼時候了?早晨了嗎?”
天子瞧她這一覺醒來態度似是有所改良,想是這丫頭又睡含混了。
天子朝內裡瞧了眼,見正堂的門大開,鞠問風吹過,他俄然大笑起來。
“草民不敢,”郗澤陰沉森的說道:“萬歲爺是天下英主,草民如何敢威脅您?何況郗氏有祖訓,凡是夏侯氏有所謀,郗氏便要傾儘統統為之謀。郗氏永久都是夏侯氏先人的臣屬,為人臣子者,怎敢威脅主子?”
李滿是大鄴建國今後才淨身入宮的,以是並不體味這郗氏同夏侯氏之間究竟有過甚麼舊事,他隻見這郗氏神醫不懂端方至此,萬歲爺竟然也冇有起火,而是任由他施施然拜彆,李全勸道:“萬歲爺,可要去房內歇著?”
可太皇太後的心結還冇有解了,她這會兒還感覺蘅言是那蕭從景的閨女。雖說是有了孩子,可這孩子萬一是兩朝血脈,那今後——遵循天子的性子,是必定要立為太子的,這如果立了太子,那這大鄴的江山豈不是有一半兒還是那蕭梁的江山?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她的夫君替她擋著!
“大理寺卿華章?”天子蹙眉,想了一陣子,才俄然想起這個大理寺卿是誰,不由得笑道:“你苦苦護了那華雁卿三年,她還不肯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