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先帝爺矯情,先帝爺卻說他不懂情。人間男女之情大多是皮肉相合,但真正的愛情倒是在皮肉相合外的心魂相契。
蘅言感覺這話不對勁兒,忙昂首瞧去,卻見天子神采如常,她依著天子伸出的手站了起來,靈巧的替天子換衣。
“戲本子裡常唱的,那侯爵貴公子,為了紅顏知己,甘心放棄繁華繁華,同她遠走天涯。如果寶親王真的對蕭朝歌心存愛意,愛到非卿不娶,一定不會效仿古之重情君子。主子爺隻需略加摸索,不就能猜想出王爺的心機了麼?”
她便同天子說道:“奴婢有句話,不曉得當講不當講。”
蘅言將帳子拉了下來,就聞聲天子輕聲說了句:“地上涼,你歸去歇著吧,上夜的事兒還照之前的,交給常滿壽他們就成。”
蘅言道:“主子不是說過麼,您隻合適當個好人。既然是好人,無妨做些好事。既然主子爺擔憂同老祖宗生分了,那無妨讓王爺主動請旨,甘心為了蕭朝歌放棄王位,不要本身個的祖母,不要本身個的兄長了。”
到淨室門口兒的時候,天子卻停了步子,也不曉得揣摩甚麼東西,半晌,回身叮嚀蘅言:“你去叮嚀常滿壽備些茶點,朕一會兒有話要問你。”
這殷勤獻的,有點子過了。
常滿壽忙應了:“主子遵萬歲爺口諭。”
天子不悅的皺了眉。
“讓蘭軒主動請旨?”天子似是有些不大明白這話的意義。
蘅言垂垂想明白了,心下好笑又好氣:“照諳達說的,那蕭朝歌倒是想用些美人計了?”
“‘大不敬’的罪,你犯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有甚麼話就說吧,朕聽著。”
蘅言忙擺手,非常難堪:“常諳達折煞我了,咱是當主子的,哪有那麼矜貴?喝茶的事兒等有空了再說,眼下另有更首要的事兒要辦呢。萬歲爺這會子沐浴去了,說是要諳達籌辦些茶點,一會兒萬歲爺還要辦些事兒。”
冇那事兒前,他平素對她,雖是愛玩弄了點兒,但一點兒都不刻薄,凡事兒倒還是想著她的。蘅言剛來建章宮時,對他一千一萬個順從,這幾日處下來,心內裡兒的防地垂垂就崩塌了。她感覺,天子此人還不錯嘛。長得可真標緻,又聰明,又有才調,偶爾還懂點兒浪漫情調。要真是天長日久的下來,說不定本身還真是會喜好上他。
蘅言這會兒子冇事兒乾,想著萬歲爺一會兒有話問她,八成少不得是蕭朝歌的事兒,乾脆這會兒先在常滿壽這裡探探口風,一會兒也好答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