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是他和婁曉娥兩人過的小日子。婁曉娥不在，屋子裡靜得有些冷僻。

這句話一冒出來，他就被本身嚇了一跳。

當時候，老頭子腰桿挺得直，眼裡有神，聲音也中氣實足。可現在，他得扶著人才氣坐起家，一坐就是氣喘。

“我要做點甚麼。”他喃喃地說。

不是為了表示本身，更不是為了打動誰。

一個院子，三兩事，一樁接一樁的嚕囌，把他這點精氣神耗得潔淨。院子裡誰家孩子鬨騰了，誰家鍋灶出了題目，誰又偷偷往下水道裡倒油湯，全都要管。他不想管，可他不管冇人管。

可唯有一小我冇變，那就是易中海。

他要趕在入夜前買返來，給易中海熬上一鍋真正對症的湯。

“他真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日子怕是要塌。”

何雨柱把雪梨和藥材放到廚房檯麵上，又折回屋子，站在炕沿邊上看了一眼。他家的這個小炕桌，還是幾年前本身糊上新漆的，但那張凳子倒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木樁子了。

“得快乾。”他低聲道，彷彿這是他一小我的作戰任務。

何雨柱的拳頭不自發地握緊，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來。他俄然認識到，他不能坐等。

“我這陣子，心機都不在家裡。”他摸了摸本身的額頭，熱乎的，不像有病，倒像是被一種莫名的苦衷烤著。貳內心湧出一種慚愧，卻又異化著一絲茫然。

四條腿固然還算健壯，但坐下時老是高出炕麵幾寸，腿一歪，膝蓋就磕著桌底邊。許是之前冇在乎，這兩天蹲多了，何雨柱才發明這個凳子實在彆扭。

他想讓這個凳子做得舒暢些，再舒暢些。坐下去不咯人，靠上去不累腰，腳落地不懸空，最好是那種一坐下去就不想起來的感受。

“雪梨……”他皺眉，家裡冇了。他一邊繫上圍裙，一邊喊了句：“我出去一趟！”

他仍像疇前一樣，哪怕身子垮了，也要撐著在那屋裡坐著，隻要他坐著，彆人就不敢冒昧。

他隻是感覺，本身還能做點甚麼，就得做，不能再拖了。

這一刻，他俄然明白，真正的承擔，不是扛起一口鍋，不是頂上三頓飯，而是內心始終裝著那一小我——不管他老了，病了，還是快倒下了。

這不是第一次做凳子，但倒是第一次為易中海做。

他得守著。

他俄然有些想她。

桌上的飯菜蓋著布巾，明顯是她剛熱好冇多久。他坐在椅子上，眼神落在那盤子裡還未動的紅燒肉上，半晌冇動。

“太高了。”他喃喃道，眼神落在凳腳，腦筋裡已經開端飛速計算：“短三寸就合適，腿削細些，靠坐時腰能放平……椅麵最好再鋪一層棉墊，不滑也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