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等等。”

林茂眨了眨眼睛，然後看了看常小青。他死前病弱，好久未曾管過穀中俗物，若這姚小花是其彆人家的女孩兒，恐怕林茂還真不會有印象，恰好那姚大他倒是認得的――就在不久前，他還曾拿那姚家佳耦打趣留過常小青。

“我再問一遍，你是從那裡來的？”

林茂道，然後他又轉向了那女人：“你是何人？做何謀生？是如何來此的？”

常小青冷哼一聲，麵色未改，手一抬便要直接取了姚小花的姓名，但是這一次，他又被林茂攔下來了。

常小青本來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目睹著林茂指尖在那女人臟兮兮的手腕上一觸，眼底突然亮起兩團怒極的幽火，不等林茂再開口，他便已經錯身過來，劈手扯著姚小花的衣領，將她一把丟進驢棚深處，然後“砰”地一下扇上了大門。

“小青？”

要曉得玉峰入冬以後便封了山，那等殺人的北風就算是長年在山裡餬口的鳥獸都受不得要避到忘憂穀內來，這女人看上去嬌嬌弱弱的模樣，卻在封山後突然突入忘憂穀，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倒也難怪常小青隻看了一眼便要殺了她。照著常小青的做派，不管來的是牛鬼蛇神皆是一劍砍死再說，倒也給忘憂穀留了很多年的清淨，可林茂思及忘憂穀世人當年行動，畢竟擔憂常小青也步上他們後塵，憐憫之下，倒是給了那少女辯白的機會。

然後他們才得知，這一年玉峰凍得比往年早一些，成果姚大帶著獵隊直接被凍在了山林當中，隻能等來年開春再去收屍。那獵隊中另有姚小花的三個弟弟，也一併死了。她娘聽聞凶信後便暈了疇昔，從那以後便再冇有起過床。

反倒是林茂聽到耳熟的鄉音, 心頭微動, 伸手架住常小青的手腕, 又從門徒的身後探出頭往那人影處看了一眼。

大抵真是鄉間人家的女人，一番話說得極其粗鄙，林茂聽得額頭直抽抽，再低頭，隻見姚小花額上已模糊有了血痕，明顯是剛纔叩首未曾留力的原因。林茂趕緊又拉了她起來，同時也是藉機在她腕上一撫，好探她是否有武功在身。

林茂道，暴露了思考的神采。

林茂話已出口，常小青便猛地回過甚來望向他，麵上像是覆著冰霜，滿臉不附和。

貳心道常小青明顯曉得那秘音入耳之法，卻不知為何總愛如許湊到他耳邊細細說話――隻是現在林茂心頭另有其他事情要思慮，這年初在貳心頭稍縱即逝，刹時便沉入心底再不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