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容居高臨下看著,隻覺心煩。
玉指自瓷盤拿過金絲糖,遞至二皇孫嘴邊,悄悄看著孩子吃下,美眸滿是和順。
正院失勢已成定局,便是華夫人插手也無濟於事。
可太子竟突破端方,欲將二皇孫抱去側妃院中扶養,此舉不言而喻,大家皆能看出。
元清容安靜冷酷的臉終究呈現一絲裂縫,“夏國賜與我和親之禮無數,金匱連綿數十裡,可我獨一在乎,便是那雪兔。”
明瑟院寺人在前開道,竟無一人敢禁止。
他悄悄凝睇,和順的眸順著女孃的行動,移到孩子身上,這才瞥見略微發白的臉上較著的紅痕。
即便舉高了位分,良媛也是不能扶養皇嗣的。
宮婢俯身,靜候在旁。
元清容麵上帶笑,“你還真是蠢,多少年了,還當偏頭痛治呢?”
跟著宮人膜拜,女娘自圈椅起家,尚未俯身,已聽到太子放低輕緩的聲音。
“你還敢來本宮的院子?”文修鳶看到元清容出去,眼中儘是怒意。
薑衍微怔,漂亮的臉龐閃過一抹驚奇,複而眼底閃現憂色。
眼尾用一抹胭脂暈染,嫣紅的唇瓣噙著笑意,叫人一眼晃神,不知所然。
太子肩膀上的雪已半濕,未覆新雪,也不知站了多久。
當時,元清容入齊國未過半年。
薑衍微微皺眉。
元清容漸漸笑起來,眼底卻無一絲暖意。
地上癱坐之人終究暴露驚駭,文修鳶顫抖道:“你想做甚麼?”
是被人打的,指痕未消,可見動手之重。
元清容被逼迫多年,一朝失勢,自是不肯等閒放過文修鳶,所需份例多有剝削,多是瞧不見的處所,讓人拿不住把柄。
元清容皺眉,撫了撫耳根,不加粉飾的嫌棄劈麵聲音鋒利,過分喧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涓滴不將人放在眼裡。
他去過明瑟院幾次,女娘均避麵不見,更遑論說話,較著討厭他至極。
“他向來懂事,也不鬨人,不如留在明瑟院,陪娘子說話解悶。”
二皇孫坐在矮腳凳,緊攥的手指頭縮在衣袖裡擋住風寒,懵懂望著。
女娘柔嫩的嗓音帶著體貼,美眸看向二皇孫。
元清容確切上心,女娘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比側妃品級更甚一籌。
“姐姐......”
女娘冇回聲,隻依言坐下,柔夷置於腹前,刻薄的氅衣將她裹得嚴絲合縫,唯見青氈鞋尖,那邊鑲嵌一顆圓潤珍寶。
杏眼冇有豪情的落在文修鳶身上,“可你呢,令人將它高高投擲水池,你還記得,我當時如何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