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背對著她，一言不發。

鐘唯唯煩惱地抱著頭蹲下去，好煩，纔剛和緩些的乾係彷彿又回到原點了。二傻子總如許陰晴不定的，到底是要如何樣？

阿唯，他有四年多冇有如許叫過她了。

幸虧重華一向坐在凳子上冇動，並冇有過來打攪她的意義，他乃至連乘勝追擊都冇有，隻是默靜坐到天亮，然後起家幫她把磨石抬走，再道一聲：“這幾天你都不消上值了，放心把茶製好。”

是他自作多情，聽她親口承認不愛何蓑衣，看她為了保護他不怕引火燒身也要跳出來，看她因為韋柔找她費事而甩神采給他看，看她剛纔和他一起製茶，無窮記念，悲傷落淚的模樣，他還覺得她對他始終是有那麼幾分情義，並冇有完整忘了疇前。

兩小無猜，一起熬夜到天亮，一起搶早餐吃，再冇有比當時候更歡愉的了。鐘唯獨一度想要落淚，她不敢再看重華，冷靜走到大榨盤旁，低頭檢察茶汁浸出的環境。

“啪啪”兩聲，重華鼓了兩下掌，掌聲在沉寂的淩晨顯得格外刺耳，他哪怕就是冇有轉頭，鐘唯唯也能感遭到他濃濃的諷刺之意：“活學活用，朕剛教你，你就學會下棋了。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在你眼裡，朕算不算是一枚棋子呢？”

當時她和重華也常常如許，一起摘茶，一起揀茶，一起洗茶，一起蒸茶，膝蓋抵著膝蓋，吃著烤麻雀或者是其他吃食，她和他講流浪時聽來的那些希奇古怪的事，重華則和她講他從古籍善本裡看來的奇聞異事，他嘲笑她是個數術癡人，她嘲笑他謹慎眼。

鐘唯唯誠心腸道：“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阿誰即將入宮的人。另有就是後宮的佈局。”

重華髮覺到她的不安閒，垂下眼收回目光，心平氣和隧道：“朕之前曾和你說過，下棋的人不能被棋子擺佈，你之以是會被擺佈，不是你不敷聰明，是你不敷絕情。”

她之以是如此氣憤，主動摻雜出來，當然有她所說的，是為了讓宮妃們曉得他靠得住，但也是因為她至心實意想要幫他，至心實意替他不平，替他難受。如果她真的像她本身所說那樣，是個隻顧本身不顧彆人的刻毒之輩，她底子不會卷出來，隻需求冷眼旁觀就夠了。

另有呂純，她之以是如許一改之前的啞忍，毫無顧忌地透暴露賦性，不吝與萬安宮公開為敵，實在就是想要向您表白她的決計，您何不對她好一點兒，讓呂氏和韋氏鬥得血流成河？”

“榨過這回便能夠了吧？我記得你曾說過，把茶汁全數榨儘也不大好，會影響茶葉的滋味。”重華彷彿也想起了那些光陰，本來冷硬的臉部線條和順下來，就連聲音也跟著變得和順了很多，他冇有再對鐘唯唯自稱朕，而是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