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繞過一個龐大的彈坑,中間就是南太郎之前和戰友打賭的那棟小樓。
他用儘滿身力量,從懷裡取出了一麵摺疊著的、充滿破洞和血汙的旗號。
他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冷靜跟上了步隊。
南太郎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那是一片被完整碾碎、燃燒、犁平的大地。
“讓他如許。”
緊接著,他身後那些堆積起來的殘兵們,也跟著唱了起來。
歌聲冇有停止。
或許,對於那些還在抵當的中國兵士來講,投降纔是獨一的,也是最好的前程吧。
他們個個帶傷,有的斷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有的渾身浴血,但他們都朝著那麵旗號的方向堆積過來,腳步盤跚卻非常果斷。
多田駿的臉上也暴露了欣喜的笑容,他再次深深鞠躬:“統統仰賴陛下天威。”
他的半邊臉頰被嚴峻燒傷,一隻眼睛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個焦黑的洞穴,另一隻眼睛卻非常敞亮,死死地盯著逼近的日軍。
旗號在滿盈的硝煙中有力地垂著,但那紅色的底、藍色的角和紅色的太陽,仍然清楚可辨。
轉眼間,竟堆積了二三十人,像一群從天國爬返來的幽靈。
一個兵士倒下了,歌聲弱了一分。
聲音沙啞而微小,卻像針一樣刺破了死寂。
他不知何時走到了南太郎身邊,按下了他的槍口。
那些中國守軍,他們麵對的就是如許的力量?
歌聲越來越清脆,越來越整齊,帶著一種斷交和悲壯,迴盪在這片被完整摧毀的地盤上。
田中軍吉吼怒一聲,揮刀率先衝了上去:“殺給給!”
這些中國兵士彷彿殺不完,他們的歌聲也彷彿永久不會停止。
那是一麵殘破的彼蒼白日滿地赤軍旗。
南太郎躊躇了一下,又添上一句:“剛纔播送裡說中國銀行大樓被一炮摧毀了,但我有點思疑…我們打賭的那棟樓彷彿還在冒煙…但願是我看錯了。”
慘烈的白刃戰刹時發作。
他想用殛斃來停止這歌聲,但這歌聲彷彿有生命普通,殺之不斷。
鋒利的哨聲和軍官的呼喊聲在煙塵中響起,那是打擊的信號。
“國亡家破,情何故堪…”
南太郎在日記本上寫道:“田中大尉的刀又修好了,真快。此次打擊,他必然又能斬獲很多仇敵吧?或許能超越一百個?他是真正的帝國軍人,是我們統統人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