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的路上,柳隨風也從範勇口中曉得這位高百戶的些許事蹟,他在神木縣待了幾年,倒還是頭回傳聞有珍惜百姓的武夫,要不是他曉得範勇這位恩公為人,他還覺得範勇是在欺詐他。
柳隨風在慶餘堂坐館兩年,也不是冇被神木縣裡的官員請去自家府邸瞧病,隻是那些達官朱紫多是瞧著麵上客氣,對他這個醫者的尊敬尚不及麵前這位騎馬的武夫來得樸拙。
劉知遠看向老劉,低聲叮嚀道,麵對高進這類赤裸裸的威脅,他判定地挑選讓步,畢竟是他先使衛癩子去截殺高進的,現在人家反殺,也算是證瞭然對方的氣力,即使隻是一個百戶,也能和他這個批示僉事劃一對話。
步隊出城以後,約莫走了一個時候不到,便過了梁家溝,終究到了麻鬍子本來藏身的山坳板屋那邊停歇。
“高兄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曾行走於鄉裡的柳隨風曉得邊地村寨百姓一旦抱病,便隻能拿性命苦熬,便是偶爾有那些走村串裡的遊醫也多是些江湖郎中,與其說是醫人倒不如說是害人。
說到高進,劉知遠的臉都扭曲了,他的聲音鋒利,但是卻模糊有些惶急。
自前朝嘉靖年間開端,大明朝的手產業生長迅猛,再到本朝尤甚,隻是多集合於江南一帶,那邊市鎮雲集,匠人們常常打造些新奇事物出來,然後再囊括大江南北,最後傳到九邊這苦寒之地。
隻是柳隨風因為生父之死,再加上孺子試時幾番不順,十四歲時便乾脆棄科舉而學醫,更是離家遊學,一番展轉後拜到了這神木縣慶餘堂胡太醫門下成了關門弟子。
神木衛裡,劉知遠是最像買賣人的,既然高進他冇法動,那便和藹生財好了,等他甚麼時候能把火器房的那些賬目給平了,再給那高進找點私藏火器圖謀不軌的費事好了。
……
“既然要他們實心任事,總該留給他們些好處的,阿升,你做得不錯。”
從車高低來,柳隨風伸展了下筋骨,那車裡固然和緩,但是坐久了還是有些不適。
有感於教員年事越長,那慶餘堂裡因為教員家中二子爭產,比來也多了很多是非,柳隨風本就有分開的動機,眼下範勇口中的河口堡,確切是叫柳隨風動心不已。
“衛癩子那邊,現銀倒是藏了很多,不過二哥,我隻帶了一千兩返來,剩下的留給侯大陳四他們花消。”
“那就請柳大夫上車。”
“高百戶客氣了,醫者救人是本分,既然有傷患在城外,那我們還是先去治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