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瞧著高進竟然要和張崇古比試,反倒是嚴峻起來,渾然不像邊上的王鬥那般鎮靜,趕緊上前道,“高爺,這刀槍無眼,我看這比試還是算了吧?”
張崇古環顧著四周的火伴,他們這些人裡多數性子桀驁,以往在貨棧裡,隻服膺關爺一人,本來馬隊的兩位首級貴顯和李成固然技藝高強,他們不過是麵上留幾分敬意,心底裡並未把這二人當回事。
從侯三口中,高進曉得眼下留在堆棧的那批所謂江湖人裡,有好幾個都是和張崇古一樣被“逼上梁山”的武家後輩和軍戶,特彆是這個張崇古本是被關爺看好的人才,隻是總兵府裡乾係龐大,張崇古背了個被海捕通緝的賊人身份,便是關爺保舉也冇用。
在張崇古的呼喊下,二十三條大漢各自上馬,繞著馬隊平時練習的木樁跑圈,或劈斬草人,或奔馬射箭。
高進走到張崇古他們麵前,他一個小我看疇昔,這些人裡有山東的長杆手、有河南的毛葫蘆兵、也有殺虎手出身的獵戶,他們身上都揹著命案,是被官府通緝的賊人。
高進朝侯三笑道,他本就缺人,張崇古那些人被官府通緝,他不在乎,更何況這年初的官府是甚麼德行,張崇古犯的事說一句官逼民反也不為過。
一時候,張崇古他們聚在一塊兒,氛圍詭異地不發一言,倒是叫侯三有些急了,不過他清楚張崇古的脾氣,本身開口勸說也冇甚麼用,現在便隻能看身邊這位高爺是如何對待他們了。
關爺的情意,張崇古明白,可他性子固執,並且心中也模糊有些不平,麵前這位高爺年紀比他尚小了好幾歲,卻被關爺誇上了天,他張崇古不是冇有襟懷的人,可要他甘心誠服,也得看看這位高爺的度量本領如何。
高進最後纔看向打頭的張崇古,要不是家逢劇變,這位本來在登州武學的百戶之子,應當出息弘遠,可最後造化弄人,成了現在的逃亡徒。
人群裡,有一名看著獐頭鼠目標男人皺著眉道,“我聽內裡那些販子說,這位高爺嫉惡如仇,平生最恨賊人,但凡是犯到他手上的鬍匪都被插了木樁示眾……”
關爺一走,馬隊跟去尚是其次,關頭是冇了總兵府明麵上的庇護,這古北寨便成了各方權勢覬覦的肥肉,雖說高進和總兵府還是能沾上些乾係,可侯三內心清楚,那點所謂的乾係不過是讓其他權勢不敢明目張膽地脫手罷了。
瞧著高進是真不在乎張崇古他們的賊人身份,侯三內心鬆了口氣,雖說那張大郎是個知恩圖報的,可其彆人裡不缺刺頭,高進如果不肯意留下這些人,真讓他們分開貨棧,指不定能鬨出甚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