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香望著她的背影，搖點頭，歎了口氣。

裴行焉院子裡那些個丫環，另有裴甫身邊的幾個小丫頭，崔老夫人都一一尋了由頭經驗過，為的便是讓她們服膺身份，可即便她如此經心，還是免不了一時忽視，落了一碗避子湯，讓那通房大著肚子抬了妾，還誕下了裴景之。

雪棠內心格登一下。

真的太疼了。

太疼了。

她何嘗不知雪棠無辜，是她的孫子賦性難移，在語柔麵前竟也不知收斂。沈語柔委曲巴巴地來找她抱怨，她總得給人個交代，總不能讓人家哭哭啼啼地回相府去，在外頭壞了行焉的名聲。

她恨雪棠，恨雪棠占了這十六年本該屬於她的繁華日子，連帶著也恨那些鮮豔的綺羅，每穿過一件，便用火燃燒殆儘，把灰燼撒在雪棠曾住過的琅音苑裡。

芳蘭已經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走了出去，不由分辯便把雪棠壓在一張長凳上，兩個婆子都是做慣了粗活的，力量大的很，毫不手軟，一時候，清脆的響聲不斷於耳。

沈語柔放下茶盞，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委曲至極的模樣：“老夫人，行焉向來行事端方，若不是賤婢勾引在先，他如何會用心？我尚未過門，她便覬覦我的夫君，說不定還希冀著爬上行焉的床，今後憑著恩寵把我踩在腳下呢！侯府家風清正，想來斷不會容忍如許肮臟的心機！”

木板起起落落，炸開一陣陣難以忍耐的痛苦，那兩瓣柔滑的肉很快變得腫脹而熾熱，雪棠咬緊了牙關冇有叫出一聲，眼角卻不受節製地洇出了清淚。

記不清多少次，她遠遠看著雪棠被一群下人眾星捧月地圍著，款款走過相府裡專為她鋪就的花蔭路，而她隻能跪在一旁施禮，妒忌地看著雪棠綺羅做的裙襬擦拂過她膝蓋前的磚石。

明安堂裡，世人早都散了，隻剩崔老夫人端坐在長官上，沈語柔靈巧地坐在一旁，雙手捧著茶盞，時不時低頭輕抿一口。

罰也罰過了，崔老夫人不欲多話，擺了擺手，表示苓香扶雪棠出去。

臀上的傷火辣辣地疼，短短的一段路，雪棠艱钜地走了快兩刻鐘才終究到了西院門口。她遠遠就瞥見一個小丫環站在院子裡，一邊朝她走過來，一邊不耐煩地說：“又去哪兒偷懶了？二爺要你服侍，還不快出來。”

大顆大顆的盜汗從額間排泄來，淌過雪棠慘白的唇瓣。沈語柔居高臨下地看著雪棠臉上痛苦的神情，心中暢快極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大蜜斯，現在還不是在她麵前狼狽地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