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說著,本能地想抓住些甚麼來穩住身子,可手邊能抓的東西唯有裴知予的衣裳,她隻好持續生硬地站在那邊。
裴知予皺了下眉,單手端起藥碗,將濃苦的湯藥一飲而儘。
她用的是他寫過字的舊紙?
裴知予盯著雪棠的眼睛,見她眸光開闊,清澈潔白,倒不像是扯謊的模樣。
雪棠被裴知予看得有些發怵,忍不住出聲道:“二爺,藥快涼了。”
失憶了?
他模糊記得祖母將雪棠送到西院時,曾偶然中對他提及過雪棠的出身,聽聞她之前曾是富商之女,家道中落,不得已才被父母賣作奴婢,換了飽腹的銀錢。難怪,有一副那般柔滑的身子。
裴知予微微眯起眼睛,細看那紙上的筆跡,隻見字字端莊,墨骨風雅,若不知情,還覺得是出自京中哪位王謝閨秀之手。
“經籍抄得如何了?”裴知予寫道。
裴知予接過來,草率地擦了擦唇角的藥漬,而後目光便順其天然地落在了身前的小丫環身上。
裴知予把那幾張有些發皺的紙漸漸展開,紙麵上便呈現了少女清秀的筆跡,新墨覆在他的舊字上,深淺交疊,好似一幅渾然天成的水墨畫。
“回二爺,奴婢已經抄完了。”雪棠從袖中取出抄滿經文的紙,遞到裴知予麵前。
雪棠幾近要站不穩了,隻能冒死忍耐著,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手終究在她的腰後停了下來,漫不經心腸,把她往身前帶了帶。
“尺寸分歧適。”裴知予慢悠悠地在她背上寫道。
本來是在量她裙子的尺寸嗎?
雪棠冷不防撞上男人堅固的胸膛,有些吃痛,冇等站穩,她便感遭到男人的指腹又落了下來,粗糙的,像沙子淌進她的腰窩。
裴知予俄然就有些不滿,雙手用力按著雪棠的後腰,獨自將人攬進了懷裡。
幸虧裴知予隨即便放開了手,冇再磋磨她。
離得近了,他纔看清,那繡著淡青竹紋的裙腰彷彿有些鬆垮,即便雪棠特地繫了帶子,仍止不住地要往下墜似的。
“多謝二爺。”
長指緩緩地叩了兩下桌案,聞聲這熟諳的聲響,雪棠才上前了些,恭敬地問道:“二爺有何叮嚀?”
裴知予擰眉,站起家來。
雪棠搖了點頭,照實答道:“回二爺,奴婢曾經不謹慎被馬車撞過,傷了腦袋,疇前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開了葷的男人,在這事上食髓知味,愈發索求。偶然即便不可歡好之事,也要脫了她的衣裳,攬在懷中細細咀嚼。
雪棠一頭霧水,忍不住想靠近些去看看紙上寫了甚麼,可那張紙已經被裴知予順手摺了起來,壓在了一旁的書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