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裴知予默了默,在紙上寫道:“讓丫環們備些熱水。”
約莫是表情不錯,裴知予寫得遲緩,並不難辨認,雪棠愣了愣,冇想到他竟會問這個題目,思路轉得緩慢,神采如常地答道:“二爺會來的。”
他漫不經心腸拉住雪棠兩根纖白如蔥根的手指,在她掌心寫道:“可有想過,本日我若不來,你該如何?”
裴行焉就這麼在臥房中苦等了一夜,也冇見到雪棠的人影。
都這個時候了,雪棠還冇有過來。他已經差人去惠春院問了好幾次,獲得的答覆卻都模棱兩可,隻對付說老夫人本日累了,早早便歇下了。
裴行焉乾笑兩聲,轉移了話題:“本日剛得了半頭羊,想著二弟是愛吃羊肉的,便特地給二弟送過來了。不知廚房在哪兒?我好把東西擱下。”
瞥見裴知予返來,雪棠趕緊走下石階,快步迎上前去:“二爺返來了。”
雪棠默了默,便跟著出來了。
說著,雪棠便微微仰起臉,那雙清眸落進了燭火的亮光,映著裴知予的影子,讓裴知予不由感覺,她當真是經心全意地憑藉於他的。
雪棠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二爺可否犒賞奴婢一些水。”
裴知予低眸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皺眉,她這身子剛折騰過,又跑出來受凍,若真凍病了,他可冇閒心去管。
想來他方纔去找崔老夫人,也是為著這個原因。
雪棠想了想,摸索著伸脫手,掌心向上,悄悄放在裴知予的腿上,供他寫字。
這個時候,裴知予該當還未起家。傳聞雪棠白日裡都是在小廚房做事,他特地尋了個由頭過來,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雪棠,好好問一問她,昨日究竟為何冇有如祖母安排的那樣來東院奉養,害得他獨守空房,白等了一整夜。
見裴知予微微皺眉,彷彿是對她的答覆並不對勁,雪棠便又恭敬地說道:“奴婢命如草芥,幸得二爺顧恤,本日方得滿身而退。奴婢會好好奉養二爺,以報二爺的恩典。”
裴知予在桌案前坐下,視野淡淡朝她掃過來。
裴知予心想,還真是難養的小東西,他在虎帳裡時,吃藥都是一把一把地往喉嚨裡吞。
雪棠的心不由提了起來,這但是二爺喝茶的器具,她那裡敢用?
雪棠從小廚房出來,垂著眸,用手背拭去唇角殘留的避子湯,然後才抬開端,看向了站在院中的裴行焉。
驅逐他的人是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