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撲朔,雪棠站在院中,望著四周皚皚的雪,用力掐動手心,迫使本身沉著下來。
見她遲遲不動,崔老夫人淡聲催促道:“賞你的,快些喝了。”
崔老夫人的神采非常丟臉。
雪棠被嗆得咳嗽不止,茶水漫過喉嚨,微微發苦,她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明安堂裡,桃梔跪在地上,哭得肩頭聳動。
說罷,她便抬了抬手,讓兩個婆子把雪棠從地上拽了起來,推出了門外。
桃梔整張臉都被打腫了,唇角更是一片青紫,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襤褸爛,的確冇一處好地,不竭地往外滲著血,好不慘痛。
為著雪棠,這幾日府中已生出很多事端,必得儘快告終此事纔好。這事獨一難辦之處,便是裴知予不肯放人。
“去,把雪棠叫到我院裡來。”
雪棠伸手接過茶盞,本覺得又是甚麼獎懲她的新花腔,可那盞壁卻溫度適合,並不燙手。再看那茶水,淺碧通透,茶香清冽,倒真是可貴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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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雪棠那張清麗的臉,漸漸說道:“男人都是貪新奇的,得不到的天然是最好的。既如此,你便去服侍行焉一回,也好讓他了了這份苦衷,放心和沈蜜斯結婚。你放心,你還是二爺的通房,這事完了,我必不會虐待於你——”
這或許隻是裴知予一時好表情的戲言,做不得數,但對雪棠來講,這是她現在獨一能想到的活路了。
崔老夫人思來想去,俄然眸光一動,有了主張。
思及此處,崔老夫人不由歎了聲,轉向沈語柔道:“語柔,本日讓你見笑了。行焉平日並不是這般脾氣,想來是在外頭吃多了酒的原因。”
一條是死,一條是受辱而活。
她隻是過不去雪棠這道坎,一想到裴行焉那日看向雪棠的眼神,她內心就恨得將近發瘋。
雪棠深吸一口氣,挪動腳步,朝西院走去。
另有一個婆子又端了茶出去,她並冇有苓香那樣的耐煩,直接刁悍地掰開雪棠的嘴,把茶湯儘數灌了出來。
“奴婢見過老夫人。”雪棠跪在崔老夫人的床榻前,低頭施禮。
“我隻是想著,行焉哥哥現在一心都在雪棠那婢子身上,今後內心哪還會有我的位置?”沈語柔吸了吸鼻子,楚楚不幸地看向崔老夫人,“還望老夫人做主,讓語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