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丫頭好吃懶做,整日隻會偷懶懶惰,拖下去一人打二十板子,發賣了吧。”霍禮板著臉,對李管事傳達著裴知予的意義,“再挑幾個粗使丫頭來西院服侍,要循分些的。”
才走到台階下,就聞聲屋裡傳來桃梔斷斷續續的抽泣,另有裴行焉不耐煩的謾罵聲。
桃梔哭著謝了恩,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到底還未過門,侯府裡的事她不好多問。可隻要進了東院,她便可親眼看看,雪棠阿誰狐媚東西是不是在裴行焉的院子裡!
苓香低頭稟道:“奴婢已去東院請了兩回,東院的人隻說至公子在房中安息,便把奴婢打發走了。”
門口的小廝見崔老夫人帶著沈語柔過來了,頓時神采煞白,顧不上施禮便撒開腿往臥房的方向跑,嘴裡大聲嚷嚷著:“公子,公子!老夫人和沈蜜斯過來了!”
這小玩意兒,真是個勾人而不自知的美人。
“老夫人,行焉哥哥如何還冇過來呀?”明安堂裡,沈語柔陪著崔老夫人喝了好幾盞茶,終究忍不住問道。
裴知予除了待在臥房和書房,幾近從不出門的,如何本日俄然來了小廚房?
“會。”
“冇用的賤婢!你在西院待了那麼久,日日都能見到雪棠,卻連她的半分神態都學不像!雪棠纔不會如你這般隻會哭哭啼啼!”
身後幾個小丫環早嚇得跪了一地。
裴知予微微一怔,回過神時,雪棠臉上又規複了平日的清冷沉寂。
崔老夫人沉吟半晌,兩人既已訂婚,結婚不過是下月的事,也不必顧著太多端方。當下便點了點頭,起家道:“也好。行焉這孩子愈發不像話了,都甚麼時候了還睡著,待祖母去把他叫起來,讓他親身給你賠罪。”
少女伸直在角落裡,難受地蹙著眉,細瘦的肩膀悄悄聳動。那粥一看便是冷透了的,更不消說上頭還浮著一層泥,如何咽得下去?
丫環們之間勾心鬥角是常有的事,不過是個暖床的通房,那裡值得他操心機?
心念一轉,她又柔聲開口道:“行焉哥哥既在東院歇著,不如老夫人帶我去東院轉轉可好?擺佈今後成了婚,都是要住出來的,提早瞧瞧也好。”
想起昨夜懷中那副纖瘦荏弱的身子,裴知予一時髦起,想來小廚房看看雪棠每日都吃些甚麼,如何身上竟不長肉的,未曾想,竟會瞥見如許的風景。
裴知予亦非常驚奇地看了雪棠一眼。
雪棠隨裴知予回了臥房。一進門,雪棠就自發地走到桌案旁去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