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睨了眼少女牽著他衣角的手指。
裴知予行動倏然一頓,麵色不虞地坐起家。
她究竟幾天冇用飯了?
“回二爺,是至公子打的。”雪棠望著他,安靜道,“奴婢不肯跟至公子去東院,至公子一時氣急,便打了奴婢幾下。”
清冷雪色當中,高大矗立的男人撐著薄傘,一步步向她走來,雪棠眼眶莫名一酸,慘白的嘴唇顫抖著,擠出微小的聲音:“二爺。”
裴知予眸色暗了暗,將雪棠放在了榻上。
他不由擰眉,在紙上寫道:“誰打的?”
裴知予在雪棠身側停了下來,那把傘隨之停在了她的頭頂,隔斷了簌簌不竭的雪花。
夜幕深垂,四周烏黑一片。雪棠刹時被未知的驚駭包裹,遲疑著站在原地,裴知予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實在驚駭這黑漆漆的、落滿了雪的夜路,隻得揚高了聲音喚道:“二爺,奴婢看不清路,您能等等奴婢嗎?”
隻一瞬的觸碰,卻如火燒般,讓裴知予胸口氣味滾沸。
裴知予瞧著少女那雙開闊明淨的眸子,眉頭微皺。
雪棠轉過臉,藉著祠堂門口兩盞燈籠陰暗的光,瞥見了裴知予的身影。
“奴婢會好好奉養二爺,還望二爺……疼惜奴婢。”
一進臥房,雪棠便主動奉侍著裴知予脫下身上的狐裘,然後規端方矩地站在一旁。
裴知予眸色微沉,又在雪棠掌心寫了幾筆。
雪棠天然不敢扯謊,便道:“是。”
隻是個消遣的玩意兒,不值得花太多心機。
不知是不是雪棠的錯覺,裴知予的步子放緩了很多,像是成心在等她普通,這讓雪棠得以撐著受傷的膝蓋,慢吞吞地回到了西院。
裴知予盯著她的眼睛。
這麼瘦,不像是隻餓了一頓的模樣。
在裴知予身邊奉侍了這麼些日子,雪棠對他的性子也有了些許體味。
而雪棠竟想留下。
隻幾步,裴知予便放開了手,雪棠趕緊跟上,即便萬般謹慎,還是冷不防被一塊石頭絆了下,她本能地抓住了裴知予的衣衿,這纔沒有狼狽地跌倒。
他淡淡看了雪棠一眼,幽深漆眸裡辨不出甚麼情感,俯身伸手,把雪棠從地上拉起來。
正考慮著,雪棠俄然又輕聲開口:“奴婢既然做了二爺的人,便隻要二爺一個主子,彆無貳心。”
跪得太久了,雪棠踉蹌了下,強忍著膝蓋處針紮般的痛苦,好不輕易才勉強站穩了。
才走出冇幾步遠,身前便被一道刻薄的胸膛擋住,雪棠錯愕地抬起臉,裴知予不知何時折返了返來,手中薄傘恰撐在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