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晏浮生的聲音拉回了曲觴飄遠的思路,他揉了揉太陽穴,本有些惺忪昏黃的眼睛在展開後不過幾秒內也規複了復甦敞亮。如何俄然睡著了,還夢到了之前的事情?接過侍女遞上的熱帕拭了拭臉,曲觴淡淡隧道,“返來便返來了,顧清遠那廝難不成還要我夾道歡迎他不成?”他說著還斜了晏浮生一眼,小時候圓溜溜跟葡萄似的眼睛,現在變成了狹長的丹鳳眸子,眼角輕挑間,說不出得靡豔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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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觴一下子啞了聲。師父說,會庇護本身呢。以是、是不是,他也很首要呢?曲觴的謹慎思轉呀轉的,很快就不再存眷到底習不習武了。他將本身埋在師父懷裡,悶悶隧道,“對不起師父……阿觴不是用心的。阿觴隻是――隻是――”好怕本身是不是比不上顧清遠。
紅衣人像是也被曲觴的變臉嚇到了。他想了想,彎下腰來悄悄揉了揉曲觴的發頂,暖和地扣問,“阿觴為何非要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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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年幼,習武之事不消急於一時。何況,”紅衣人說到這裡頓了頓,含笑道,“隻要為師在,便定是要護你和清遠全麵的。阿觴莫不是信不過為師?”
話音還未落,晏浮生便眼睜睜瞧著一抹紅閃出屋內,腳尖輕點幾番騰躍,不過瞬息便已消逝在視野當中。“哼,就曉得你比誰都焦急。”她衝那背影促狹地皺了皺鼻子,順手將侍女揮下,也緊隨厥後跟了出去。
然隨四國之間此漲彼落,硝煙的味道卻垂垂濃了起來。特彆當下,北溟國國師長年閉關不見世人,現任君王耽於吃苦,酒池肉林、揮金如土、不睬朝政,朝堂當中也多為奸臣小人,國力大為陵夷。其他三國對北溟可謂是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黛柏是師徒二人幾年前在山中尋到的小狼崽,母狼被獵人的弓箭射殺,曲觴感覺這狼崽不幸敬愛,便懇求著師父帶回了竹屋。紅衣人這狼崽渾身烏黑,卻不知為何取了“黛柏”的名字。歸正曲觴是個狂熱的師父信徒,也不感覺這名兒怪,儘管一口“師父所言極是”地應下,一叫也叫了三年多了。現在黛柏已經長大,站起來比曲觴還高出幾分,很通人道,體格結實卻不顯猙獰,行走奔馳也極其靈動,再配上那一身和婉的雪樣毛皮,真真是極文雅神情的。
倚在窗邊的紅衣人望著不遠處的竹林,感喟著道。他半側過臉看向曲觴,眼睫微垂,掩下的暗影叫人瞧不清那眼底的情感。剛巧陽光穿過綿軟的雲、薄透的紗,投在上麵竟泛出了淡淡的銀輝――那人本來還帶著銀質的麵具,隻暴露弧度美好的下頜和雙唇,跟最好的畫工細細描畫出來的工筆似的,非常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