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人聞言,歎了口氣,彷彿在無法曲觴的想當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真兩國兵戎相對,又有那裡是安然的?”
然隨四國之間此漲彼落,硝煙的味道卻垂垂濃了起來。特彆當下,北溟國國師長年閉關不見世人,現任君王耽於吃苦,酒池肉林、揮金如土、不睬朝政,朝堂當中也多為奸臣小人,國力大為陵夷。其他三國對北溟可謂是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顧清遠是紅衣人的另一個門徒,算是師兄,比曲觴大上幾歲,已經開端習武了。每次曲觴瞧見師父耐煩地教著顧清遠的時候,心就跟被甚麼東西捏來揉去一樣,又氣又怨又怕,偷偷躲著哭了不曉得多少次。
“無妨。”紅衣人拍了拍曲觴的背,輕聲安撫著,“為師曉得。”
但是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紅衣人都回絕了曲觴的要求。
話音還未落,晏浮生便眼睜睜瞧著一抹紅閃出屋內,腳尖輕點幾番騰躍,不過瞬息便已消逝在視野當中。“哼,就曉得你比誰都焦急。”她衝那背影促狹地皺了皺鼻子,順手將侍女揮下,也緊隨厥後跟了出去。
“唔……”曲觴一聽,轉了轉眼睛,也憂?了。師父說的必然都是對的,萬一如果然打起仗了、冇有安然的處所了,那該如何辦呀?他歪歪腦袋,又抓抓頭髮,再敲敲椅子,最後一挺胸,放下豪言壯誌,小臉板得一本端莊,嚴厲道,“那我庇護師父好啦!有阿觴在,誰都不能傷害師父!阿觴會庇護好師父的!”
“天下將亂。”
管事晏浮生的聲音拉回了曲觴飄遠的思路,他揉了揉太陽穴,本有些惺忪昏黃的眼睛在展開後不過幾秒內也規複了復甦敞亮。如何俄然睡著了,還夢到了之前的事情?接過侍女遞上的熱帕拭了拭臉,曲觴淡淡隧道,“返來便返來了,顧清遠那廝難不成還要我夾道歡迎他不成?”他說著還斜了晏浮生一眼,小時候圓溜溜跟葡萄似的眼睛,現在變成了狹長的丹鳳眸子,眼角輕挑間,說不出得靡豔惑人。
起碼曲觴是這麼以為的。此時他坐在椅子上,腳還夠不到地,玩心一起,便有一搭冇一搭地來回晃著腿,對著那人笑嘻嘻地說,“那是朝廷上那些大人的事兒。跟阿觴和師父又無甚關聯。”想了想,曲觴又補了句,“如果然打起來了,阿殤就跟著師父躲到很遠很遠的安然的處所,如許就好了。”
倚在窗邊的紅衣人望著不遠處的竹林,感喟著道。他半側過臉看向曲觴,眼睫微垂,掩下的暗影叫人瞧不清那眼底的情感。剛巧陽光穿過綿軟的雲、薄透的紗,投在上麵竟泛出了淡淡的銀輝――那人本來還帶著銀質的麵具,隻暴露弧度美好的下頜和雙唇,跟最好的畫工細細描畫出來的工筆似的,非常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