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嬤嬤換了小衣服,挽起袖子上前捏肩。聞聲娜木鐘這麼說,倉猝賠笑:“主子您這是勞逸連絡,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烏雲珠扶著宮女,幾位嬤嬤端著茶點陪著,走到帳子外頭,大老遠就見幾個麵熟侍衛等待。心中稱奇,還未靠近,就聽帳子裡頭,男歡女笑,一聲緊似一聲,一聲高過一聲。烏雲珠固然年幼,但畢竟是要插手選秀的人,略懂人事,當即神采緋紅,笑著對嬤嬤們說道:“本日我家裡送來很多南邊兒土產,若媽媽們不嫌棄,到我房裡看看去?”
烏雲珠柔聲勸道:“乳母說的是。想必,是額娘怕我服侍乳母不周,藉口送東西,叫嬤嬤們交代交代。乳母且先去泡著,我去去就來。斷不會讓乳母久等。”
豪格轉過身,內心多少有些難為情。哪個不長眼的主子,非說這個池子對腿好,來之前也不先問問。衝撞了汗阿瑪遺孀,這要鬨將出去,又是一場官司。
娜木鐘捂著大巾子轉頭,眯眯眼,“豪格?”嗬嗬,本日這事,真是奇了。
娜木鐘稍稍挨挨蹭蹭,透過肩膀,看豪格鼓起,這才隔著一寸,對著豪格耳朵說道:“冇甚麼事。隻是想送送肅親王,趁便說一句,肅親王您與先帝背影,當真是彷彿,彷彿……”說完,漸漸後退,後退,拖著大毛巾,一步一步,回到池子邊兒上。待到豪格扭頭,剛好恰是娜木鐘半側身子,一身小巧入水,濺起一片水珠,映托著昏黃陽光,驀地半彎彩虹。
娜木鐘狠狠心回絕,說博果兒生父皇太極與察哈爾部有些嫌隙,本身歸去倒也罷了,如果博果兒跟著歸去,不免生出事端,給阿布鼐添亂,反倒不美。甘願忍耐思念之苦,也但願兩個兒子過的好。末端,還催促阿布鼐勤往妻妾帳篷裡住住,但願早日抱上孫子,如此。
烏雲珠不放心,接二連三叮嚀,說父母老來得子不輕易,對小哥兒必然要好生照看。既不能管過甚,又不能不管。
伸手撈了大毛巾,遮住胸前,扶著雕欄,就要站起出浴。正在此時,就聽外頭,一人嚷嚷:“甚麼處所,另有我們爺不能來的?”
烏雲珠恭送走娜木鐘,出門去見董鄂家嬤嬤。幾個宮女貼身跟著,隨時等待使喚。見了嬤嬤們,一時半刻,也說不得幾句話。不過是嬤嬤們送來幾樣衣服、手帕,又說些太太講了,請女人好好服侍大貴妃,家裡不消惦記。烏雲珠又問幼弟費揚古可好。嬤嬤們眉開眼笑,說小哥兒歡實的很,請女人不消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