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聽他話裡有話,便不再扣問。
裴斯年對著桌上搖擺的燭光,搖了搖通紅的臉龐,笑道:“雲海之重,當在鐵山!若要翻身,將鐵山贈給哥勿便是了!”
尹南殤咂咂嘴道:“救活了就是了,我又不好‘男風’留著姣美公子做甚麼?”
裴斯年倒不疑有他,應一聲便出門往背麵去了。
萱寧身上一震道:“你們公然是熟諳我的!”
萱寧看一眼裴斯年,又轉麵對著秦水墨和尹南殤道:“村野伉儷,讓二位見笑了。”說罷,一飲而儘。
熏筍乾子炒臘肉,香煎豆腐,青稞蒸羊羹,外帶一壺烈烈的酒。
這一餐,倒是吃的舒爽。
萱寧話未幾,先是忙著下廚,飯菜齊備火線才上了席麵。
現在與尹南殤已將半壺烈酒灌了下去,正天南海北地聊得不亦說乎。
尹南殤說這話時,似成心偶然瞅了眼秦水墨。
陸羽《茶經》中講:“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瓷類雪,越瓷類冰”。
“碰到恩公了,本日多做幾個菜!真是可貴的歡樂!”裴斯年衝屋內說道。
這村舍雖粗陋,卻整齊,清雅,就像裴斯年本人。
挑簾出來的女子峨眉淡掃,麵色素淨,頭上隻用頭巾包裹著滿頭秀髮,卻還是擋不住她的傾城容顏。
尹南殤卻與裴斯年相聊甚歡。
青木門推開,房間雖小,卻井井有條。幾張小桌子,小板凳,乾淨非常。
秦水墨道:“那女人又是如何來到這萬銀河中的?”
萱寧見到他二人神采刹時慘白,忙對裴斯年道:“那屋後牆上掛著我上月熏好的筍乾,相公去取來,我好為你們填個下酒菜。”
兩小我現在全無半點風采,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剛纔二人說到中原風景景色,山川地理乃至國策民生都滾滾不斷,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轉過開滿金色萱草的山坡,一座村舍便立在花海當中。
秦水墨不答尹南殤的話,卻悄悄反問道:“當日他傷在萱寧的刀下,不是讓你救他,為何又到了此處?”
她再看那盛酒的陶罐,形製古樸,胎質細潔,色純白而極堅固。釉色白潤,有的微微閃黃,帶些乳紅色。風格樸實,不帶紋飾。當真“潔白如玉”當為邢窯燒製的白瓷。
秦水墨搖點頭,隻得給二人麵前敏捷空掉的杯子續上新酒。
萱寧不是已經死了嗎?莫非那蝠蠱竟能夠治癒?
秦水墨看著萱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萱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