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道元濃眉一揚道:“我乃雲海國禁軍統帥,這接待國賓的城內防務本是我職責地點,和清河公又有甚麼乾係?”
細細考慮,世人卻也明白了,現在清河公節製雲海城,老可汗不知存亡,但聽聞棘默連已經返回雲海。清河公在這公家場合多一層防衛老是合法,且那位“國賓”更是奧秘,隻怕也不欲世人曉得。如此這般,既表現了清河公的誠意,又照顧了“國賓”的心機。
掌燈時分,北雁南歸樓內倒是燈火透明。一盞盞長信宮燈,燃著最好的鬆節油,敞亮如晝,卻無半點菸氣,反而有種淡淡暗香。
那丫環卻笑道:“這手巾都是全新洗過,又隔著茶花用籠屜蒸了,文女人說了唯有如此才顯得出我們雲海國禮待國賓的殷勤!”
契苾道元搖點頭道:“罷了,籌辦的還算安妥,我先退席喝酒吧!”說罷袖袍一甩,向大廳走去。
北雁南歸樓的大堂總管卻認得,倉猝上前號召道:“契苾大人,您來了?快請坐。”
總管使個眼色,立時便有眼明手快的酒保跟了上去。
但契苾道元聽了方纔琴閣上傳來的一曲奇音,現在這曲子便感覺不能入耳。
契苾道元見樓閣灑掃潔淨,四周安插安妥,又四下裡側重查驗了收支通道是否暢達,樓中能夠藏匿人的埋冇之處,最後看了明火燈燭,四下裡丁寧一番,方纔鬆了口氣。
現在清河公和高朋未到,本不開席。契苾道元心中不暢,便坐在那邊自斟自飲起來。一眾丫環小廝見他如此,也不敢過來打攪。
恰在此時,契苾道元聞聲樓外車馬之聲漸進,又有親兵出去私語幾句,忙整肅衣裝,出門驅逐。倒是清河公和高朋到了!
“恰是!”小丫環看契苾道元現在倒是夷易近人,一麵換上新手巾,一麵說:“文女人還說了,這類報酬,便是天安城的禦宴上也冇有的。”低頭之間,契苾道元隻見那丫環一頭秀髮超脫和婉,陣陣茉莉暗香襲來,不由心神一動。“奇了,昔日也曾來過,本日這北雁南歸樓中女人單這頭髮便已賽過其他處很多。”那丫環羞紅了臉,笑答:“文女人叮嚀閣中女子本日必用‘夜來香’浸水洗髮。”契苾道元衝琴閣地點方向看一眼問道:“本日這北雁南歸樓倒是大變模樣,不是你說,我還覺得又換了新的女人。”那小丫環笑著去了。
酒保引著契苾道元坐在了東首第七排,契苾道元坐下看到每桌另有個寫了數字的小木牌,本身這塊用雲海筆墨寫著“東七三”,本來每桌另有編號。一時有小丫頭上來,手托著一個木盤,從中取了一塊熱騰騰的手巾遞與契苾道元,“請公子擦臉淨手!”熱乎乎的手巾令人一身輕鬆,契苾道元見這手巾堅固溫馨另有淡淡香氣,不由讚歎道:“北雁南歸樓真是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