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在大師兄玄機的帶領下,順次向師父磕了頭,領了壓歲錢。
大師依著口味,圍鍋而坐。
玄懷哈哈大笑道:“你們幾個小孩子比我們這些白叟家做得好多了,是該將這詞好好唱幾遍,大喝幾碗!”說罷,便敲著瓷碗合著《點絳唇》的調子唱了起來。詞義雖委宛,調子也婉轉,但卻生生被玄懷的粗嗓門唱出了賀歲鑼鼓般的歡暢感。
水墨四周打量一圈,問道“丹青去哪去了?如何這會子都冇見?”
世人見平素冇心冇肺的秦水墨,這句當中卻帶著些許遺憾,不由微感驚奇。
天嶼山中眾師兄弟每年最昌大的節日便是除夕,大師會一起守夜吃團聚飯。丹辰子也會依年例給門徒們壓歲錢。
世人一驚,大師兄玄機眼中現出憂愁之色。
丹青進得屋內,將紅梅插入先前二師兄玄懷搬來的白瓷瓶中,滿室淡淡婢女,令民氣曠神怡。
世人聽他詩中帶“墨”,含了秦水墨的名字,又笑水墨的畫的吊眉不好,雖是嘲弄,卻合情合景。
大師兄玄機又將溫熱的“洞香春”拎來兩壺。
二師兄玄懷笑道:“你們本年這個題目倒是刁鑽!”一邊拿了個雞腿逗弄小白,小白啃得帶勁,尾巴便堪堪正對著玄朔。
秦水墨臉上頂著八隻烏龜,一邊洗牌,一邊囔囔:“人家是女孩子嘛,如何能畫的這麼醜!”
玄機搖點頭,無法道:“還是這般冇端方。”
丹辰子道:“玄懷亂髮言!本日啊,就罰玄懷為大師看鍋煮菜!”
山中不知光陰,陳酒飄起新香。
大師兄玄機說道:“之前都是小孩子,打打牌也就過年了。現在都已成年,你也不長進些!”
師兄弟們輪番敬了師父,又暢懷痛飲。酒至半酣,丹辰子不堪酒力先去歇息了。
除夕,中州,雪。
四師兄玄玉介麵道:“誰叫你說話獲咎師妹呢?”
竹窗撐起,冷風帶著雪花湧入,又在滿室暖和的水霧中化作虛無。
大師兄玄機望著水墨,淺笑道:“明日我配了方劑,給你洗了。”
二師兄玄懷看一眼歪頭托腮的秦水墨道:“你們瞅瞅,師妹這臉畫成這垂眉紅胎記,的確冇法看了!”
“和了!”五師兄玄朔將手中的骨牌一亮。
丹辰子哈哈笑道:“你們幾個皮猴子,啥時候給我生幾個小猴子,我老頭子死也瞑目嘍!”
中州天嶼山莽莽蒼蒼的翠竹都披上了銀色的外裝。
秦水墨上前將丹青肩頭的雪花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