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女人彎彎的睫毛下,會永久長留著健旺身姿騎著高頭駿馬的男人。
雪山上湧下的泉水,如同一道銀色項鍊,在月光下美好地戴在了鬆林的脖子上。
輕風吹過,秦水墨覺著醒了些,抱膝坐起來。
冬不拉越彈越快,皮質的酒囊在世人手上輪轉,清冷甜美的馬**酒將草原的玉輪塗上了溫情的色彩。眾舞者手形連臂下垂,當左腳踏地右腳離地時,上身又略向後仰,手臂也略向前擺。舞越跳越快,酒越喝越多,本來大嬸剛纔籃子裡的都是馬**酒!身邊的巴郎子換了一個又一個,手上的酒囊空了一個又一個。
“我冇事做,出來逛逛。”
跳舞的間歇,有人奉告秦水墨這裡的傳說。傳說好久好久之前,這處所十年九旱,天上的神仙便用手指劃開一道溝,把深山裡的水引來,故名神指河。河兩岸對峙的山嶽上層林滴翠,野花流火;河水簇擁朝霞歡唱流淌,魚們成群結隊地遊翔,歡暢而又自在。河這岸綠草如茵的開闊地中心,有三堆鋸好的木頭搭陳規整的圓錐形,四周不見任何雜物。因為有了火,草原人才得以儲存,一代代繁衍生息,是以特彆崇拜火,跟火非常靠近。誰要玷辱火草原人是不承諾的!篝火撲滅後,不準往火堆裡潑水,更不能用刀、棍捅火,那樣會傷害篝火的。
圓圓明月掛在天上,照著草原上的萬物。
篝火比從遠處看更大!更熱!像把人的表情都點著了!
“那,不如跟我們去跳舞吧――”大嬸熱忱地拉住秦水墨的手。
不知為甚麼,秦水墨感覺大嬸的手,暖和,溫馨,像阿孟娘,但比阿孟孃的粗糙,有力,或許更像孃親?秦水墨不捨得鬆開大嬸的手,隻得跟著她去了。
鬆林旁,小溪邊的草地上,有篝火點起來了,冬不拉的琴聲響起,將那熊熊篝火中的光和熱便跟著音樂撒開在草原上。
秦水墨喝了太多的酒,她躺在柔嫩的草地上,草根收回特有的暗香。“男人們的事,讓男人們去做――”秦水墨想到大孃的話,微微一笑。是啊,讓男人們去做吧,本身就在草原上,在篝火旁每天跳著舞,跳到有了白髮,子孫合座,不是也挺好?
青年男女立即找到了舞伴,一個捲曲頭髮褐色眼睛的巴郎子走到了秦水墨身邊,他濃濃的眉毛有些像棘默連,白淨的皮膚又像丹青,嘴角的淺笑,卻讓秦水墨心中一驚,交叉舞步的恍忽間又是那日北雁南歸樓中的黑木麵具。
秦水墨轉頭,恰是那集市上賣西瓜的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