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又東,左會敦薨之水。其水出焉耆之北敦薨之山,在匈奴之西,烏孫之東。
其處暖和田美,可益通水溝,種五穀,收成與中國同。時匈奴弱,不敢近西域,因而徙莎車相去千餘裡,便是台也。其水又東南流,右會西川枝水,水有二源,俱受西川。東流逕龜茲城南,合為一水。水間有故城,蓋屯校所守也。其水東南注東川水東川水又東南逕烏壘國南,治烏壘城,西去龜茲三百五十裡。東去玉門、陽關二千七百三十八裡,與渠犁田官附近。地盤肥饒,於西域為中,故都護治焉。
龍城故薑賴之虛,胡之大國也。蒲昌海溢,燙覆其國,城基尚存而至大,晨發西門,暮達東門。澮其崖岸,餘溜風吹,稍鹹龍形,西麵向海,因名龍城。地廣千裡,皆為鹽而剛堅也。行人所逕,畜產皆布氈臥之。掘發其下,有大鹽,方如巨枕,以次相累,類霧起雲浮,寡見星日,少禽,多鬼怪。西接鄯善,東連三沙,為海之北隘矣。故蒲昌亦有鹽澤之稱也。《山海經》曰:不周之山,北望諸毗之山,臨彼嶽崇之山,東望泑澤,河水之所潛也。其源渾渾泡泡者也。東去玉門陽關一千三百裡,廣袤三百裡。其水澄渟,冬夏不減。此中洄湍電轉,為隱淪之脈,當其澴流之上,飛禽奮翮於霄中者,無不墜於淵波矣。即河水之所潛而出於積石也。
南去莎車五百六十裡,有市列,西當大月氏、大宛、康居道。釋氏《西域記》曰:國有佛浴床,赤真檀木作之,方四尺。王於宮中扶養。漢永平十八年,耿恭以戊己校尉,為匈奴左鹿蠡王所逼,恭以此城側澗傍水,自金蒲搬家此城。匈奴又來攻之,壅絕澗水。恭於城中穿井,深一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馬糞汁飲之。恭乃仰天歎曰:昔貳師拔佩刀刺山,飛泉湧出。今漢德神明,豈有窮哉?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之。有頃,水泉奔出,眾稱萬歲。乃揚水以示之,虜覺得神,遂即引去。後車師叛,與匈奴攻恭。食儘貧困,乃煮鎧弩,食其筋革。
釋氏《西域記》曰:有國名伽舍羅逝,此國狹小,而總萬國之要道無不由。城南有水,東北流出羅逝西山,山即蔥嶺也。逕岐沙穀,出穀分為二水。一水東流,逕無雷國北,治盧城。其俗與西夜子條約。又東流逕依耐國北,去無雷五百四十裡,俗同子合。又東逕蒲犁國北,治蒲犁合,北去疏勒五百五十裡,俗與子條約。
川流所積,潭水斯漲,溢而為海。《史記》曰:焉耆遠洋,多魚鳥,東北隔大山,與車師接。敦薨之水,自海西逕慰犁國。國治尉犁城,西去都護治所三百裡,北去焉耆百裡。其水又西出沙山鐵關穀。又西南流,逕連城彆注,裂覺得田。桑弘羊曰:臣愚覺得連城以西,可遣屯田,以威西國。即此處也。其水又屈而南,逕渠犁國西。故《史記》曰:西有大河。即斯水也。又東南流,逕渠犁國南。治渠犁城,西北去烏壘三百三十裡。漢武帝通西域,屯渠犁,即此處也。南與精絕接,東北與尉犁接,又南流注於河。《山海經》曰:敦薨之水,西流注於泑澤。蓋亂河道,自西南注也。河水又東,逕墨山國南,治墨山城,西至尉犁二百四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