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廳內那幾個軍漢見管營出來了半天還不出來,便都自在渙散的在那邊交頭接耳,那正中站著的犯人見了,冷曬道:“君不君,臣不臣,官無官相,吏無吏樣,隻逼得民無恒心,爭作匪盜!”
兩旁軍漢見他一個囚徒,還敢口出大言,頓時都氣惱不過,便聽有一個為頭的喝道:“你那男人,莫要鳥強!隻要進了我這安平寨,是蛇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要不是看你有些手腕,而我家小管營又是個恭敬豪傑的,不然等下老爺打殺威棒時直打殺你!叫你到閻王爺麵前喊冤去,且看他白叟家睬不睬你!”
那白麪男人被和尚盯得頗不安閒,當下難堪的笑了一聲,出言解釋道:“見了家父言語幾句便可,不會叫提轄久候的!”。
施恩把胸脯一拍,道:“都是江湖上行走的男人,交誼為重!家父也是深感大官人的義氣,這才涉險相幫,隻是大官人救了徐寧後,務必請他隱姓埋名,莫要便送了我父子兩個!”
那施恩微一點頭,便請王倫往那堂上而去。路上不斷有人上前來給施恩存候,施恩或是笑談幾句,或是微微點頭,或是擺手揮退,或是乾脆不睬,但不管哪種做派,存候的人都是恭敬得緊,臉上掛著謙虛的笑容,直等施恩走遠了纔敢緩緩而退。這些都叫王倫看在眼裡,內心想著隻怕這小管營在牢城營裡的威勢不下乃父。
正在這時,施恩父子從裡間走出,老管營下認識的便朝廳外王倫看去,臉上掛著笑容,連連點頭,王倫見他初時還端著架子,此時卻笑容光輝,心知局勢已定,便也點頭回禮。
那老管營聞談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一萬貫,嗬嗬,嗬嗬……”
那施恩搖點頭,道:“那三衙太尉高俅的名頭聽起來嚇人,卻遠在東京,遠冇有麵前的威脅來得火急。就算高俅一手遮天,也不成能把天下統統逆他意義的人都殺個潔淨,可如果獲咎了這個在綠林中很有權勢的梁山賊首,結果會如何樣,孩兒在心中也自衡量過幾次。父親,常言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故而孩兒這才擅作主張,應了這廝們!”
那老管營望了兒子一會,才道:“高太尉那邊豈是善了的?”
王倫點頭謝道:“如此便有勞小管營了!”
聽兒子說到這裡,那老管營眼睛一亮,方纔展顏道:“一千兩黃金?這梁山上的賊人還真是出得起價!若老夫是科舉出身,這一萬貫錢怕不能買個州官坐坐?罷了罷了,進退維穀,便顧著麵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