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錢聞談笑罵一句,隨即望向這位徹夜留守的四當家,哪知朱貴歎了口氣,並冇接言。隻見那張雙拳骨臉之上儘是愁思,兩眼暗淡無光,隻望著水麵上那層薄薄霧氣發楞。周直的打趣話他也聽出來了,可他此時哪有表情談笑?若說彆人怕王倫罵,可他恨不得王倫此時就在麵前,狠狠痛罵本身一頓,叫貳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韓伯龍啊,韓伯龍!你可坑死我了!
周直點頭擁戴,歎道,“兩位哥哥,你道巧麼?寨主安知晁蓋那廝是個不長進的,專愛半路好人活動?昨夜要不是多得村民互助,隻怕盜窟這回真要元氣大傷了!”
兩人說到這裡,忽聽得朱貴又是一番長歎,顯是兩人對話震驚了他的心結,鄭、週二人都想不明白朱貴今次到底是如何了,又不好相問,唯有麵麵相覷。
哪知這位朋友歸家之語不過隻是與他虛與委蛇罷了,回身就投了晁蓋莊上。若僅是這般景象到也罷了,畢竟人各有誌也說不得他甚麼。關頭是此人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梁山攻打西溪村時,恰逢其會的對晁蓋泄了盜窟的底,這般行動直把朱貴墮入了絕地!
留守頭領朱貴此時正站在岸邊一處高地上。遠遠向水泊裡瞭望。那種心潮彭湃與踟躇惶惑這兩種截然分歧的感受,此時在貳內心中產生著狠惡的碰撞,直叫這其中年男人臉上透暴露百感交集的龐大神采,在晨光的襯托下,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之感。
朱貴搖了點頭,他隻想在此候著王倫返來,向徹夜出征的三位頭領劈麵請罪。
卻聽朱貴又是一聲感喟,臉上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容苦若藥劑,直叫鄭錢和周直兩人看得心悸,卻又利誘莫名。
朱貴回身苦笑道:“論年齒我隻比兩位癡長幾歲,就如疇前般喊一聲大哥足矣。日子還長,莫要生分!”
隨後晁蓋在摸清梁山真假後,毫無不測的起了覬覦之心。萬幸寨主此役籌辦充分,又得西溪村村民大壯陣容,這才嚇退勁敵,轉危為安。但一想到鄭錢回報時,所描述的昨夜那種驚心動魄的景象,朱貴心底湧出的各種追悔、煩惱、仇恨、氣憤之意疊加起來,就如山洪發作般來得狠惡非常,直恨不得將阿誰不講究的朋友生吞活剝了去。
“朱頭領!到處尋你不到,不想卻在此處看景兒,真是好興趣呐!”連袂而至的小頭子鄭錢、周直滿臉笑容地朝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