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_第二十三回 王婆貪賄說風情 鄆哥不忿鬨茶肆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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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直顧高低篩酒燙酒,那邊來管彆事,那婦人笑容可掬,滿口兒道:“叔叔,怎地魚和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武鬆是個直性的男人,隻把做親嫂嫂相待。誰知那婦人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武大又是個善弱的人,那邊會管待人。那婦人吃了幾杯酒,一雙眼隻看著武鬆的身上。武鬆吃他看不過,隻低了頭不恁麽理睬。

過了數日,武鬆取出一匹彩色段子與嫂嫂做衣裳。那婦人笑嘻嘻道:“叔叔,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與奴家,不敢推讓,隻得接了。”

話說當日武都頭回回身來瞥見那人,撲翻身便拜。那人本來不是彆人,恰是武鬆的遠親哥哥武大郎。武鬆拜罷,說道:“一年有餘不見哥哥,如何卻在這裡?”武大道:“二哥,你去了很多時,如何不寄封書來與我?我又怨你,又想你。”武鬆道:“哥哥如何是怨我想我?”武大道:“我怨你時,當初你在清河縣裡,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經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隨衙聽候,未曾有一個月淨辦,常教我刻苦,這個便是怨你處。想你時,我邇來獲得一個長幼,清河縣人不怯氣,都來相欺負,冇人做主;你在家時,誰敢來放個屁;我現在在那邊安不得身,隻得搬來這裡賃房居住,是以便是想你處。”

王婆笑道:“老孃也不消三智五猜,隻一智便猜個非常。大官人,你把耳朵來。……你這兩日腳步緊,趕趁得頻,必然是掛念著隔壁那小我。――我猜得如何?”西門慶笑將起來道:“乾娘,你端的智賽隋何,機強陸賈!不瞞乾娘說:我不知怎地吃他那日叉簾子時,見了這一麵,卻似收了我三魂七魄的普通。隻是冇做個事理入腳處。不知你會弄手腕麽?”

斷章句,話分兩端。且說本縣有個小的,年方十五六歲,本身姓喬,因為做軍在鄆州生養的,就取名叫做鄆哥,家中斷有一個老爹。那小廝生得乖覺,自來隻靠縣前這很多旅店裡賣些時新果品,經常得西門慶齎發他些川資。其日,正尋得一籃兒雪梨,提著來繞街尋問西門慶。又有一等的多口人說道:“鄆哥,你若要尋他,我教你一處去尋。”鄆哥道:“聒噪阿叔,叫我去尋得他見,賺得三五十錢贍養老爹也好。”那多口的道:“西門慶他現在刮上了賣炊餅的武大老婆,每日隻在紫石街上王婆茶坊裡坐地,這遲早多定正在那邊。你小孩子家隻顧撞入去無妨。”

王婆接了這物,分付伴當歸去,自踅來開了後門,走過武大師裡來。那婦人接著,請去樓上坐地。那王婆道:“娘子,怎地不過貧家吃茶?”那婦人道:“便是這幾日身材不快,懶走去的。”王婆道:“娘子家裡有曆日麽?借與老身看一看,要選個裁衣日。”那婦人道:“乾娘裁甚麽衣裳?”王婆道:“便是老身十病九痛,怕有些山高水低,預先要製辦些送終衣服。可貴近處一個財主意老身這般說,佈施與我一套衣料,――綾繡絹段――又與多少好綿。放在家裡一年有餘,不能夠做;本年覺道身材好生不濟,又撞著現在閏月,趁這兩日要做;又被那裁縫勒□【音“肯(去)”,字形左“提手”右“肯”,壓迫之意】,隻推餬口忙,不肯來做;老身說不得這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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