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僧瞥了眼方丈等候的目光，一狠心道：“十萬？”

崔淩霜疏忽小沙彌，開口就問：“白芷，碧落寺有多少和尚，若讓他們去上栗縣做佛事，走水路好，還是走陸路好？”

崔淩霜點點頭，輕鬆的說，“權當給本身積善。”

跟著方丈與執事僧的拜彆，禪室裡空了很多，隻剩個小沙彌還在服侍茶水。

又問：“崔施主到底有何籌算？”

執事僧道：“刺桐港顧氏，禁海以後式微了，之前倒是一等一的海商。”

“說是為了前朝楊大師的真跡，可我從未見他在寺中行走，好似看看拓片就能滿足普通，另有……”

“女人，如果方丈不鬆口，你真要做佛事？”

小沙彌聽得正用心，認識到被問話，他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崔淩霜腰背挺直，神采安閒，標緻的麵龐上看不出一絲倦意。前些日子苦練書法的毅力，以及被老夫人磨礪出的耐煩全都派上了用處。

“阿彌陀佛！你去同崔施主說會兒話吧，老衲回房唸佛了！”

方丈厲聲打斷，道：“蓮池大師乃寺中高朋，此言休得再提！”

白芷俄然笑了，隻覺一群和尚乘船至上栗唸佛這行動非常風趣，同時也明白方丈毫不會讓這類事兒產生。

方丈那張臉瞬息皺成了一團。碧落寺能有本日同蓮池大師有關，更多地倒是他長於運營，曉得操縱言論將一座淺顯寺院變成了信眾心中的小皇家寺廟。

“崔家女施主行事真真刁鑽，竟然想到從客堂動手，拿做佛事為幌子。其他事兒也就罷了，積德積善倒是和尚本分，真是……”

方丈道：“朝廷缺銀子，棲霞院那位籌算用碧落寺填空補缺？”

沉吟了一會兒，他問：“崔家那位女人會要多少？”

執事僧心有不甘，總感覺崔淩霜的善舟打算是在幫崔家賣糧，崔淩霜對此並不否定。災年，糧食代價不管凹凸都討不到好處，倒不如賣給寺院積德，幫崔衍這個暫代族長處理一樁苦衷。

白芷非常派合地說，“蘭考決堤，大水讓洛川下流汪洋一片，陸路難行，天然是走水路便利。隻是那麼多和尚出行，女人怕是要租用一艘大船，這得破鈔很多銀子。”

執事僧光想想就感覺委曲。

碧落寺每年都會收到楊家捐贈的燈油錢，本年不但不收錢，竟然要寺裡主動掏錢找楊家租船！

天氣黑透，那壺畫眉早已淡的冇了茶味兒。執事僧忍不住問：“崔施主，入夜路滑，你不怕嗎？”

方丈不語，將視野投向了棲霞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