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就在天門街的街邊的一處角樓上,一個三旬高低的男人正悄悄地諦視著這統統,這男人不是旁人,恰是李恪的教員,蜀王府長史岑文字。
此時莫說是李恪本身了,就連跟從李恪身後,方纔被拜為蜀王府正七品士曹參軍事的王玄策都感覺與有榮焉。
李恪方一呈現在百姓麵前,天門街兩側,百姓們便紛繁大聲呼道,自北向南,既如雷鳴,震耳欲聾,又如潮流,連綴不斷,這一刻,李恪的內心竟前所未有的震驚。
“如此,本王便失禮了。”李恪說著,便踩著木凳,在秦叔寶的攙扶下上了馬。
李恪自請為質,不過是昨日晚間的事情,本日中午,長安城內竟已經集結了十餘萬自發為李恪送行的百姓,當然此中不止有長安的百姓,另有自涇陽等地而來的災黎。
不過幸虧秦叔寶早有籌辦,在李恪上馬以後,秦叔寶對李恪道:“此馬乃是宮馬,溫馴非常,殿下隻需夾緊馬鞍便好,末將為殿下帶路。”
“大將軍乃國之乾城,李恪不過一介孺子,豈敢叫大將軍屈身。”當今天下,能叫秦叔寶牽馬的恐怕隻要天子李世民了,李恪見秦叔寶竟然為本身牽馬,趕緊回絕道。
“殿下,待你自北地還國,便是這大唐風雲為之色變的時候,我等著那一天。”一陣輕風拂麵,吹動了岑文字的衣袂,也帶走了他嘴角的喃喃細語。
“謝秦將軍。”李恪對秦叔寶到了聲謝,便要踩著木凳騎上一旁的白馬。
李恪常在皇城熟行走,以往擺佈監門衛的軍士見了他也未曾這般發自內心地恭敬,至於秦叔寶就更是如此了。
“恭送殿下。”
當李恪騎在白馬之上,緩緩出了朱雀門的時候,放眼望去,在天門街兩側,早已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禦亦是君子六藝之一,大唐更是以武立國,君臣尚武,故而李恪雖幼年,但也曾練習過禦馬之術,隻不過這匹白馬太太高大了些,李恪一時候不適應,掌控著有些吃力。
李恪看著麵前的一幕,上千人整齊齊截地施禮跪於地下,心中一顫。
一邊說著,秦叔寶竟又親身拉過馬韁,牽馬白馬走在了前麵。
如此看來,大唐軍方確切欠了李恪一個不小的情麵,這一點倒是李恪先前所未預感到的。
月餘之前,李世民方纔即位之日,李恪曾主動上前向秦叔寶伸謝,秦叔寶顧忌李恪的身份,尚且決計冷淡,哪有本日這般模樣。
秦叔寶何許人也,當朝翼國公、左武衛大將軍、上柱國,功勞無數,這般人物竟會親身為李恪牽馬執鐙,實在叫李恪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