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第1頁/共3頁]
葉藏花的聲音像是感染了酒意普通,變得輕柔遲緩,“你既已為我解惑,解毒的方劑也不是不能給你。”說著,他苗條的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薄紙,手掌一翻,覆於掌下,“方劑就在這兒,雖解不了全數的毒,卻可保命。你想拿便拿走吧。”他抬眼看向賈無欺,或是不堪酒力,言語之間很有些意興闌珊,“隻是你記著一點,那些性命官司是我犯下的,與彆人冇甚麼相乾。”
“你彆說話,聽著就行。”賈無欺緊緊托住嶽沉檀的雙腿,又把他的兩隻手在頸前緊了緊,這才謹慎翼翼的邁著步子,沿著後山的石階一起向下。
“小師哥,師父叫我來看你,說是恐怕你碰到了難處。”他一步跨到嶽沉檀身邊,伸手扣住了對方手腕,麵色一沉,咬牙切齒道,“是誰吃了大誌豹子膽,給你下毒!”他又恨又急,倉猝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小巧的瓷瓶,拔開瓶塞,倒出幾顆藥丸,不由分辯的塞進了嶽沉檀嘴裡,“這是師父給的,說是甚麼人間可貴的靈丹靈藥。”
他當然曉得嶽沉檀不是這麼想,可他就是忍不住說出這些話來激對方。他能夠將情麵當作買賣,一筆歸一筆得算的清清楚楚,卻接管不來這類不計回報的美意,何況對方還是以身喂毒以命犯險。如此密意重義,他要如何回報,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夠嗎?
“你懂甚麼。”玉頸一揚,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酒氣刹時翻湧而上,他麵若桃花,唇若塗脂,眉眼之間,自有一種風騷氣象。
他答得風輕雲淡,那少年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焦急一邊抱怨:“就不該讓你一人下山。我早就央著師父陪你一起,他偏不承諾,說甚麼以我的身份不好與你一同露麵,真是不知師父如何想的……眼下看來,當時就算師父不肯,我都該拚著陪你一道,也不至於讓你受這番苦。”
二人達到太沖鎮時,天氣大亮,已是白日。太沖鎮上雖冇有北裡瓦肆,藥堂倒是很多。在堆棧安設好嶽沉檀後,賈無欺馬不斷蹄地向鎮中最大的藥堂懸濟堂跑去,一隻手緊緊捂在胸口,恐怕那張拯救的方劑掉了。
“生息不止,苦受循環。”嶽沉檀調子平平,“師弟還需多多修習。”
來人姓薛,名沾衣,是嶽沉檀師父座下另一名俗家弟子。隻是此人身份特彆,是以他入寺修行一事,密不過宣,鮮有人知。他與嶽沉檀從小一起修行,又同為俗家弟子,比旁人更多了一分靠近。為了誇大本身與其他同門的分歧,他一向央著嶽沉檀直呼他名字,他纔不要和那些小和尚們混為一談。可惜的是,嶽沉檀老是恍若未聞的對峙叫他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