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財看著帳本,一邊翻,一邊眉飛色舞起來,不曉得的,還覺得他在看甚麼出色萬分的話本。翻完最後一頁,他又非常妥當地把帳本每一頁上的皺褶縷了又縷,最後才心對勁足地合上帳本,遲緩地站起家來。
本來這聚寶錢莊乃是渢城首屈一指的大錢莊,但莊主郝有財卻非常摳門。本來他摳的是自家財帛,城中百姓也就隨口挪揄兩句,對他也並無怨氣。但今春季氣突變,本來風調雨順的渢城提進步入了汛期,又趕上幾場瓢潑大雨,本該貴如油的春雨讓渢城一帶墮入了嚴峻的澇災當中。很多百姓剛種下的莊稼被瞬息之間淹了個乾清乾淨,陣勢較矮的房屋有的被失控的大水沖塌,有的被滑坡的泥石壓垮。一時候,城中擠滿了流浪失所的哀鴻,官府固然開倉放糧,但究竟存糧有限,一層層向上通報又難明燃眉之急,便但願城中富庶的人家能夠捐些糧食出來。
“此人技藝倒是不錯。”賈無欺歪頭看了一陣,心道,“看他這模樣,倒不像甚麼大奸大惡之徒,應當不會被這幫仆人抓住。隻是看他兩手空空,甚麼也冇拿,被冠上‘竊賊’的名號豈不冤枉?我就做件功德吧——”
“不就一個破帳本,至於這麼金貴麼,放在這裡明天再收,不是一樣?”羅帳中的年青女人很不高興地嘟囔道。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冇過量久,就傳出來聚寶錢莊被采花悍賊光臨的動靜,官府隨之貼出的書記彷彿也表示了此言非虛。
如此幾次數次,賈無欺滿麵無聊地翻開了最後一把銅鎖。
郝有財出了門,左穿右拐,推開了角落裡一間不起眼的偏房。賈無欺悄悄一跳,躍上屋脊,翻開瓦片朝內窺去。
“這個郝有財,對他的女兒,倒是有情有義。”賈無欺心中暗忖道。
身為江湖人,呈現在官府的賞格書記上本不是甚麼希奇事。見過無數古怪之事的賈無欺,現在卻被一張小小的書記絆住了腳步。
他甫一分開,賈無欺就如遊魚普通,沿著屋前的柱子滑了下來。他擺佈一看無人,便推開一條門縫,閃身而入。月光透過屋頂他成心留下的裂縫落入屋內,他藉著這點點瑩光摸索到了鐵箱前。看到鐵箱上掛滿的銅鎖,他挑了挑眉,伸手挨個把玩了一陣,麵上竟然暴露了幾分遺憾的神采。
賈無欺故意會會這個矗立獨行的獨步尋花,卻未曾想過會是以如許的景象和對方有了聯絡。他的目光落在賞格金額上,正策畫著要不要先憑著那副麪皮把賞金領了再說,就聽圍觀的百姓群情紛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