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沉檀沉默半晌,才低聲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他停頓了半晌,昂首看著賈無欺,語氣龐大,“在我麵前,你不必收斂。”
“師父的意義是――”少年人的語氣晦澀不明。
龍淵山莊的客房中,一個少年人在床榻上展轉反側。夜寒如此,他的額頭卻充滿了汗水,滴滴盜汗從額上滑下,打濕了他顫抖的睫羽。
“叮――”
看著他樂不成支的模樣,嶽沉檀有些無法,又有些好笑,如許的表情對他而言是一種全新的體驗。貳心頭一動,本來沉寂慎重的姿勢終究鬆動,暴露了幾分少年人該有的模樣。
夜梟聲中,月影西斜,一片暗淡中,寒意更甚往昔。
“弟子本性駑鈍,難成大器。”少年人澀聲道。
賈無欺撓撓頭,還在絞儘腦汁地想著該如何說,嶽沉檀卻已瞭然道:“看來你確切深有體味。”
他說完,目光定定地看向嶽沉檀。本覺得對方即便不暴露非常打動的神采,也多多極少會暴露些笑意。可令他千萬冇想到的是,聽完他的話,對方的神采不但冇有和緩,連眉頭都蹙了起來。
“這有何不成。”來人輕描淡寫道,“你可知十八泥犁掌另有一個名字?”
來人目光掃過他低垂的麵龐,又道:“剋日掌法可有衝破?”
少年人還是垂首道:“似有幾股內勁鑽入,先是如遭針紮,現下內勁過處俱是暖意。”
少年人並冇有因為他和緩的態度而放鬆下來,還是屈身垂首,不發一言。
月華如練,夜涼如水。
嶽沉檀不安閒地輕咳一聲。
“有何感受?”來人抬眼看他。
來人峻厲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半晌,冷聲道:“你可知這是為何?”
他的目光深沉,彷彿飽含著千言萬語,那珍之重之的意味,排山倒海般地朝賈無逼迫去。賈無欺彷彿墮入一片寒潭當中,本應冰冷徹骨,他卻感覺四肢百骸都充滿著暖意,讓人忍不住想就此沉湎下去。
“弟子知錯,是弟子粗心了。”少年人立即非常恭敬地垂首道。
“懲罰就不必了,我本日並不是為了罰你而來。”來人語氣又和緩了起來,他時而微風細雨,時而冷若冰霜,如此陰晴不定,實在令人難以捉摸。
“恩。”來人袖子一揮,少年人隻覺左腿風布、伏兔、梁丘、懸鐘幾處大穴像是有銀蛇鑽入,帶著充分的內勁越鑽越深,彷彿要鑽進他的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