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甫落,陣中九人已是腳下生風,橫挪豎移,陣型驀地一變。涵靈子居中而站,腳尖頓處“嗖”的一聲,頎長的身軀,倏然向賈無欺掠去,廣大的道袍淩風而舞,卻不帶一點風聲。
他這二字說得非常小聲,劍陣中的武當弟子將將能聞聲,何況場邊觀戰的世人。隻是賞劍大會中畢竟臥虎藏龍,內功深厚耳聰目明者未幾,卻也很多。聽到的人也不大聲鼓吹,也隻是傳音入密,奉告了本門的弟子。
此話一出,場上人俱是一愣,不知此人到底打得甚麼主張。
“這是――”有人見狀,壓抑不住心中的震驚,喊出聲來,“枉矢之陣!”
九人將賈無欺團團圍在陣中,以指為劍,將真氣逼至指尖一點,彷彿劍芒普通,銳不成當。賈無欺謹慎察看著他們的招式,隻見這幾人式式俱是交叉而出,指尖泛著微芒,極快地動動著,與劍幅無二,奇妙地彌補了指法間的錯落空地。
說時遲,當時快,這酒葫蘆一去一回不過眨眼工夫,而比這更快的,另有賈無欺的身法――
本來平飛的酒杯被那足麵一碰,竟似飛羽乘風普通,飄搖而上,那人影也足尖一點,竟借力於武當弟子那隻還未收回的手臂,騰然入空。
就在他像是要力竭落地,將落未落之際,俄然平著身子一掠,本來空空蕩蕩地酒杯立即盛滿了美酒。他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在那傾瀉出的酒麵上一拍,身軀像一隻抄水的燕子,毫無聲氣地落在了那棵老鬆樹上,像是冇有一絲重量。
決不能讓麵前的這個臭小子,毀了武當的名聲。三才劍陣中的幾人,雖是麵色穩定,但心中卻早已恨得咬牙切齒,不知不覺間,點到即止的設法被越來越重的殺心所代替。
勝負一線。
隻聽那酒杯“嗖”地一聲,從他手掌中飛出,直直朝著三才劍陣衝去。那年青羽士站在劍陣最末,酒杯若想到他手中,必須繞過火線的八名羽士。但酒杯又非飛禽,如何會本身轉彎呢?何況三才劍陣中的武當弟子亦非草木,毫不會眼睜睜看著這酒杯掠過本身身邊。那年青羽士暗道一聲小子浮滑,眼中不屑的神采的更甚。
但是這陣法的真正獨特之處,還不在此。
可惜賈無欺雖身法不凡,內家修為卻實在平平。他隻能瞥見在場世人變得越來越沉重的神采,卻不知究竟產生了甚麼。等他目光重新回到三才劍陣上時,那陣型已與先前截然分歧。若先前的陣法是不溫不火的話,那現在的陣法倒是鋒利張揚,殺機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