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極儘調侃之意,可貴崔氏聽了紋風不動,還跟著道:“大嫂嫂說得有理。方纔那趙有才家的也算罕物了,我也是吃驚了好一會子呢。”說罷便用帕子掩了唇,眉眼彎彎而笑。
杭州雲霧,是她最愛的味道,清淺環繞、安閒淡和。她抬眸,眼風掃過張氏,眸中隱著淡淡的不屑。不過是個豪門出來的小戶女子,仗著爹會追求做了高官,才氣與她這大族嫡女做了妯娌。現在看來,手腕還是太生硬了些。而這吃相麼,也有些丟臉。真是叫她哪一隻眼睛瞧得上。
一行人肩抬手提地回到了花廳,賈媽媽便向張氏覆命:“稟大太太,這是從馮家的家裡頭搜出來的東西。並冇找著茯苓粉。”
這恰是方纔她拿來堵張氏的話,現在張氏原話償還,竟堵得她一時也說不出甚麼來了。
賈媽媽忙擺手道:“老奴那裡當得起。”
馮家的此時是真的在顫栗了。她伏在地上一個勁地叩首,隻大聲叫著:“大太太,不是奴婢做的,真不是奴婢做的。”
賈媽媽便笑道:“這件事老奴倒是曉得的。那源發號換了店主,東西便不如昔日/好,老奴便稟了老夫人,老夫人從幾家裡選了啟泰號,說是老字號,東西精美。恰這時候馮家的接了采買一事,故而便從她手上開端了。”
賈媽媽帶著人徑去了馮家的住的屋子,因她家中無人,便直接砸開了門鎖,一群人一轟而入。
馮家的頭上的盜汗一滴滴往下掉。此時再說甚麼都是無用,她隻得乞助地看著崔氏。卻見崔氏管自低頭撫弄著衣角上的繡花,底子便冇往她這裡瞧上一眼。
馮家的被張氏這連續串的話說得呆住了,竟接不上話去。崔氏倒是想開口,可張氏底子不給她機遇,又持續道:“是了,你定要說這一定是你的錯,能夠是旁人趁你不重視摻出來的。可你細想想,采買管事是兼管驗貨的,這裡頭能做手腳的隻要你,旁人哪來的機遇?那庫房但是有專人看著的。必是你本身扣下了茯苓粉,又怕數量對不上,便以栗子麵兒充數,是也不是?”
馮家的大驚失容,張口想要喊冤,張氏那裡容她開口,怒道:“閉上你的嘴!我曉得你們這些管家的媽媽們平素都有些甚麼手腕,也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事理。可再如何著你也隻是個主子,冇的主子氣超出主子去的。當今你就敢往茯苓粉裡摻栗子麵兒,那今後呢?是不是該往主子的吃食裡下毒了?”
馮家的一句話都不敢回,隻伏地跪著不住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