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是巴不得如此,站得離傅珈遠遠的,唯恐又被她纏上來。不一時,二房的傅庭也帶著一家子人過來了。他一來,侯夫人第一個便歡樂起來,先一把攬了傅玠到懷裡,又叮嚀人預備新奇果子,端上才做的點心。
因是家宴,便也不講究那很多端方,世人皆在屋中坐了,並不設屏風,中間一張透雕喜鵲登梅四周攢牙子檀木八仙桌,桌上鋪著大紅錦緞,平南侯、侯夫人以及大房、二房、三房等長輩皆坐於此。女人與哥兒們便在傅琛的帶領下,坐在一張稍小的黑漆嵌鏍鈿六仙桌旁,算是另開一席,倒也熱烈。
有了傅琛開端,傅琮與傅玠亦皆演出了一樣特長的。傅琮寫了篇大字,也得了很多賞。傅玠是個好武的,便叫人端出一盤子粉團來,他拿了小弓箭射了幾隻糰子,倒是博得了一片彩聲。
傅琮與傅玠那裡聽得這些話,批示著仆婦下人去圍追堵截,傅琮將那顆大頭搖了搖,一臉“不與你們計算”的神采,傅玠更是煞有介事地歎道:“唉,二姐姐和三mm便是婦人之仁,那裡曉得我們豪傑肚腸。”
傅琛便伸指在他頭上小扣一記,道:“整日裡隻想著頑,今兒中午在霜風夢曉軒設席,現下跑去前湖也玩不痛快。換一個。”
因著過節,這一日家學休沐一日,傅珺她們也放了假。
傅琮一下子來了精力:“去前湖吧,前兒見那邊頭另有下剩的蓮蓬,我們摘蓮蓬去,可好?”最後這個問句倒是看著傅琛說的。
傅庭最是個會湊趣的,將侯夫人哄得極其暢懷。傅庚話雖未幾,到底今兒過節,亦是溫言承歡,如果傅莊在此,倒真是一出完整的百口歡了。一時候榮萱堂裡笑語喧闐,非常的熱烈。
傅玠平素也是崔氏的心頭肉,曉得崔氏並未真活力,聞言也不驚駭,隻在侯夫人懷裡扭股糖似的。
傅玠得了這話,忙忙應了一聲,便疇昔與傅琮彙合了。傅琮便瞅著他笑:“嗬,三弟這是得空兒了。”
傅珺便道:“不去了,我有些乏了。”
傅玠那裡理他,隻一個勁地問:“籌議好了麼?去那裡耍去?”
但是,傅珺的淡定必定保持不了二十四小時。
日子便是這般閒淡而逝。不覺間,秋意漸深,秋夕居的那株桂花樹開了一樹的淡紅色花朵,白花碧樹、間錯纏綿,風過期便是一陣清雅的香氣,隨風一起拂出秋夕居,再和著後花圃水榭旁的兩棵丹桂香氣,連榮萱堂亦能感染一二。
倒是傅珈,俄然便對傅珺熱絡了起來。偶爾亦會來秋夕居串個門兒,與傅珺一同做些針線,藉機教她如何拈針配色,或專意指導傅珺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