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上琴課的日子,王氏早早便為傅珺尋了一架小焦葉琴,桐麵梓底、色如墨玉,雖不是甚麼名品,用於初學者倒是充足的了。
一夜無話。
後柳夫人亦因病畢命了,柳妤不肯再憑藉兄長嫂嫂,乾脆自梳不嫁。又因幼時曾得名師指導,琴藝上自有貫穿,便乾脆拋頭露麵,打出師尊招牌,去富戶或高門中坐館,專授閨閣琴藝一道。
傅庚亦笑道:“能與滄浪先生比肩,我滿足了。”
侯夫人早已是笑意滿臉,道:“哎喲,今兒但是個好日子,竟得了我們珈丫頭的禮。”一麵說,一麵傾身自傅珈手上取過錦匣,掀蓋看去,卻見裡頭是一根紫綠底暗花雲紋蜀錦抹額,繡樣並不龐大,針法亦非常稚嫩,卻勝在針腳精密,看得出是傅珈親手所做,且縫製時極是用心。
傅庚便果然站得離傅珺遠了些,卻將王氏也拉了疇昔,道:“彆坐轎了,走一走也好。”
這琴課倒是本年新添的。早兩年張氏便邀了柳夫子過來坐館,侯夫人卻說女孩子肌膚柔滑,太小學琴怕傷了手,故而今後延了兩年,也是一片疼寵心腸。張氏與柳夫子算是瞭解,便留了柳夫子在府中。歸正侯府豪闊,養個女夫子自不在話下。
換言之,侯府四女人傅珺,很能夠是個音癡。
侯府女人們的課程安排為上/三/日、休一/日。琴課與女紅課因上課地點分歧,是以分為兩天,亦是一個時候的時長,開課時候亦稍晚,自辰正而始。
一家三口漫步回家,傅珺是非常同意的。主如果坐轎不舒暢,不如走路來得安閒。
“棠姐兒想要那部書,我便給她啦。”傅庚笑道。
傅珈麵染紅暈,垂首道:“祖母過獎了。這原是孫女當作的。孫女是初學,做得不好。”
擔當了原主的身材,獲得新的生命,此為幸事。而不幸的是,原主身材上的某些缺點,亦非傅珺這縷遊魂能夠竄改。看來原主大腦中感受音階的部分有點非常,是以傅珺纔會聽不出音與音之間的差彆。
如許的場景,與宿世傅珺常見的一家三口走在路上的景象何其類似?隻可惜,宿世的她無緣領受。現在麼,固然此情此景非常誇姣,可歎囿於禮法,倒是不能經常體味了。
上琴課的處地點後花圃的一處靜室,名曰“風入鬆”,前臨流水,後倚鬆竹,四周皆是敞窗,取風過鬆林、潺源琤琮之意,倒是個平靜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