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濕詩邊唱邊走，倒是兩眼垂垂合起，唇口越掙越小，呼吸愈來愈弱，到至最後，詩未吟完，魂已歸去了！

蒙濕詩麵現憂色，隻是半晌以後，卻又陰沉了下來。

宿平慫然失容，若真是如此，這個蒙濕詩也就過分可駭了，他的一句話裡竟藏有如此奸猾狡猾的心機！

“我信！”黑衣人言出如重錘，頓將宿平思路擊懵，隨後淡淡道，“他確切冇有脫手殺過一個良家女子……”

宿平臨時按下心中糾結，上前攙起他的胳膊。

“我不信……”宿平點頭，繼而又加了一句，“你穿戴這身行頭，絕對不是出來遛街的。”

“無恥！”黑衣人明顯動了真怒，隻見他掌拍腿側，又是一把飛刀在手。本來他那夜行衣的褲管上，綁了一塊玄色的綁腿，而飛刀恰是插在這綁腿之上，刀柄一樣也是玄色，教人在夜色當中不易辯白。

說罷，也竟自哈哈大笑起來。

十年……一覺……揚州……夢……，

宿平多知一些後果結果，直是暗中感慨，卻也豁然為何蒙濕詩調戲姚山鳳不成，反而大讚其“令人恭敬”，也想通了當日他在皮革鋪撂下銀子後的那句“不是沈大人的麵子，而是鳳娘子你的麵子”為的就是這個事理，本來他是把嫂嫂當作了他眼中真正不受引誘的“良家女子”。

瓷壺碎地，殷紅飛濺……

粉荷寸目不離世人，見蒙濕詩朝她望來，便舉盞浪笑道：“相公好膽色，奴家歡樂死你了！”

蒙濕詩鄙夷更甚，指著粉荷，轉頭對黑衣人道：“那些女的，不但不是良家女子，並且更是**蕩婦，便如這個賤人普通。”

現在的粉荷卻不看向這邊，隻在亭台搖擺的燭燈之下，無聲無息地將那酒壺灌向本身紅欲滴血的雙唇之間。

“我……”宿平現在倒是擺盪了起來，要知世人多有信奉神佛，極重誓詞，更何況他與老天立下的，是一個如此暴虐之約。

蒙濕詩也斂起笑意，倒是高聳地轉頭盯住了亭中的粉荷，眼露不屑道：“不管有多少個，但絕對個個都不是良家女子！”

楚腰……纖細……掌中輕……，

聲音顫抖難平，明顯已在病篤邊沿。

“啪”一聲響起！

宿平心中不忍，仰起臉頰、閉上雙目。

值此世人無言之際，獨一啟口的倒是粉荷，隻聽她笑問道：“相公呀，快彆吊人胃口哩，從速說嘛！”

蒙濕詩歉然道：“有的……，我說的那壺……冇有酒的，是她手……裡的那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