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極有財帛,並且還是衡陽城裡的一號狠角色。”蒙濕詩持續他的故事,“據我娘說那女人可貴進城一次,便被他看中,兩人當即勾搭成雙,不出幾日,便上門邀親,我爹討要說法,給人打至吐血……我聞知此事,彷彿被人掏心卸肺,當夜便星火趕進衡陽城內找著了對方。但是找著又能如何?!連女人的麵都冇見到,卻平增一身傷痛罷了!臥榻半月之時,心中淒苦無人曉得,本意一死了之,但一口惡氣堵胸,如此下了陰曹徒遭閻王笑話,遂立下一誌,誓報此恨!……及待再能下床,衡陽城中四周探聽,老天開眼,賜我柳暗花明之道,便連進士也不做了!”
宿平點頭道:“兄嫂能收留我、教我技術已是戴德,二毛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蒙濕詩哈哈一樂,調笑道:“小哥看來還未**哩?――既然如此,自是不能便宜了這娘們。――你便在一旁侍應著吧。”最後一句倒是對粉荷說的。
繼老頭嘿嘿直笑。
粉荷卻彷彿出了神,抱著酒壺目光板滯。
第二杯下肚。
繼老頭離他比來,俄然附耳過來,輕道一句:“你還走得動麼?”說著,似成心偶然地看了一眼少年襠間。
蒙濕詩放下酒杯,哈哈道:“本來小哥叫做二毛,我也有個奶名叫做三蛋,賤名好贍養,來來來,為了我們的名字,再乾一杯。”
繼老頭不管嘴裡含著塊雞肉,又來搶話:“我方纔嚐了,不就是個青菜豆腐麼,樣兒倒是都雅,味兒也鮮!”
說到這裡,蒙濕詩攉起酒杯,一口潔淨。
宿平終是冇能勸止脾氣牛犟的繼老頭,隻得捎他一起去了。
蒙濕詩再問:“你何故又從家中來到這衡陽城?”
蒙濕詩厲芒露目,手指咄咄連戳桌麵,恨聲道:“我那日夜牽掛的女子,跟男人跑了!”
蒙濕詩笑道:“老先生固然放開肚子,這桌菜便是‘瓊香樓’打來的。”接著,又看少年,“宿小哥可想曉得我之前是做甚麼的?”
蒙堂主暢懷陪飲。
蒙濕詩看著滿桌的酒菜,恥笑道:“還不是銀子作怪!”
“……我深戀那就要嫁入我家的女子,寒窗雖寒,卻哪及得上我心中熾熱,暗中發誓要許給她一個安閒的將來,不再讓她隨我受累,因而廢寢忘食,無時不刻不在埋頭昂揚,相約金榜落款之時,便是我倆百年好合之日……第一年入京趕考,落榜而回,家人勸我先行婚娶,我見她似有不喜,當即按下此事不提,卻更加發奮……第二年複又入京,哪知還是名落孫山,頹廢之間更是無顏與她相首而見,乾脆咬牙手劄一封,奉告家中我意留守都城待得來年再考,免除舟車跋涉之勞……此一年尋了家飯鋪,日作夜讀,第三年關於叫我一舉拿下進士出身,肩披宮錦,歡歡樂喜胯馬而歸,誰料天意弄人,到了家中倒是中了一記好天轟隆!――宿小哥,你猜我趕上了甚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