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速揀了!”
“是不是覺著與常日射箭大有分歧?”邱禁將他的木箭取出,擦去血漬,重又放回了箭囊。
“哇,那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就叫‘硬頭’如何?”
“那裡被滅了種了?你眼下不就有一頭嗎?”
邱禁看在眼裡,口中輕道:“快射。”說罷,本身也後退一步,緩緩舉起手中的彎弓。
此時,另一枝箭回聲而至,噗地打在它黃色的腹間,那隻野禽便跌落下來,原地打轉,病篤掙紮起來。
“哼哩!――”野豬一聲慘叫,失了前蹄,一個翻身滾出十步之遠。
“邱叔叔,那野豬好生短長,撞到人身上還不要了命了?”
“咕哇!”一個叫聲高聳響起。
叔侄二人麵麵相覷,旋即爆笑起來。
“那它方纔滾了老遠一地,如何就不見有半點事情。”
眼下,他的麵前真呈現了一頭野豬!
“可我的確從未如此打獵射弓,又怎能不疑?”宿平覺著有些委曲,辯口道。
正說著,便聽“哼”的一聲恫響。
“甚麼叫作‘本心不疑’?”
這設法,隻是剛纔的。
三十多步外,這頭三尺來高、六尺多長的野獸,滿身棕黑,四蹄短而結實,肩背高隆,鬃毛堅豎,根根如刺,最可怖的是那長突而出的吻部中間,竟然伸出兩尖森白獠牙。這野獸固然名裡也有“豬”字,也長得與家豬類似,可宿平如何看,如何也不似它的親戚那般,是頭溫馴誠懇、任人擺佈的貨品。一時候心中悚然。
“唔,這牲口凶悍得緊,如果讓它在二十步以內發足疾走,就算那些狼豺豺狼,也要退避三舍的。”
就在這時,那野豬一個骨碌顛起家來,慌不擇路地便躥了遠去,竟似冇有一絲停滯。
邱禁哈哈大笑,繼而神情莊嚴,望向遠方,此地視野開闊,一眼看去山巒起伏,氣勢雄渾。
“但是不知怎地,我一想起你說的那野豬被人滅了種,便又於心不忍。”
“你乾甚麼要禁止我?”邱禁拾起那一串竹雞、角雉,故作冷臉道,“我告了假來這打獵,你道是閒著好玩?”
宿平這纔回過神來,也丟了短棍,朝那櫟樹衝去。櫟樹骨乾生來粗而短,分叉倒是四散繁多,這根也不例外。現在放開了雙手,那野兔被綁了腳倒提在手腕之下閒逛,宿平也顧不得它的死活,一道“蹭蹭蹭”地衝了上去,等爬到兩人多高的一個樹杈之上,方纔扶了枝頭站定。不幸那野兔已被甩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