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香獐,也叫麝。”邱禁拍了拍宿平的肩膀,道,“——我們這處位置有些遠了,射力有所不逮,你且呆著不動,更不要出聲,且看我如何捕獵。”
宿平嚇得握緊弓身,一臉惴惴。他雖說前次與王小癩子打了架,膽氣大了很多,隻是真要碰到了那些凶獸,卻不是傷筋動骨能夠告結束的。
“這大蟲是照不到麵了,隻不過……如果碰上幾頭野豬、幾條蛇,那也是稀鬆平常。”
“邱叔叔,這潭裡怎地不見有魚兒?”宿平一臉迷惑,轉頭問道。
“此潭並非山泉所聚,隻是趁著陣勢,彙積一些雨水罷了,遇旱則乾,逢澇便滿,上不通河,下不接海的,如何會有魚兒?……唔,你方纔已飲了一些潭水——這潭水佐料繁多,那些甚麼香獐、野狐的,來這裡打水,嘴上喝著,底下拉著,想來應當味道不差?哈哈……”說到這裡,連邱禁本身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宿平聽罷,眼兒都綠了,更是腹間鼓勵,乾嘔數聲。
“甚麼東西?!”邱禁抽出一箭搭在弦上,凝睇火線,神情防備。
“那可不……這些香獐的膽量,那該比你小多了,可論起跑路躥跳的速率,倒是十個宿平也及不上的。”邱禁也是嘿嘿一笑。
這西山入口之處,也有村民來往伐樵。再朝裡走,便鮮有人去了。
“無妨,無妨。”邱禁笑道,“這角雉又叫角雞,不善翱翔,膽量極小,也被笑作呆雞,你若這時衝得快,追到它邊上,指不定它就把頭埋了土裡,跑都不敢跑了。”
邱禁將本身的短棍插到腰間,並排在那邊還吊了一把包了鞘的小刃,也不知是匕首還是短刀,又把肩上的竹弓取了下來,哈腰挑過一根矮樹杈,順著那小流朝內裡走去。
“呼……”邱禁見了那飛禽,先是一楞,隨後便長吐了一口氣,放回弓箭,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你見過鬼呀?”邱禁笑罵道,“真叫一個‘人嚇人,嚇死人’,我道碰上了甚麼凶獸了呢。”
“鬼!……鬼!”宿平指著來路,失聲叫道。
向西走了約莫兩刻鐘,儘是些灌木矮林,也不見有甚麼新奇事物,頂多有三兩隻癩蛤蟆從腳邊逃過。見宿平有些興趣索然,邱禁悄悄一笑,也不開口,隻是偶爾在沿路留下一些暗號。
“啊!”宿平率先大呼一聲,跳起奪路就奔向邱禁那邊。
宿平神采一凝,慎重地點了點頭,握著短棍的那隻手掌微微一緊。
“你倒是有恃無恐……”邱禁微微一笑,不再拿話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