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杜汀蘭已經出了大門,帶著丫環婆子緩緩走了數步。尹思遠跟在背麵,從一個樹杈飛至另一個樹杈,無疑是要跟從到底了。待得杜汀蘭幾人暫緩安息之時,尹思遠卻不敢上前,隻挑了偏僻處躲藏,如此幾番,也是疇昔大半日。夏季的山頭也是熱得很,綠影手持芭蕉扇不住與杜汀蘭扇風,嘴裡直呼道:“蜜斯,這氣候可真是熱,要不我們停下來歇會再走吧?”
“想蜜斯對你這般好,半點未曾將你當個外人,你倒好,到處算計著蜜斯,欲要置她於死地。本日彆說是求我,你就是求那皇天後土,也是冇有效了,等著被措置吧!”
方丈的房間極其簡樸,僅一床一桌一椅,床是簡易的木質床,被是粗麻的一條毯子,桌椅均是淺顯式樣,與農家所製並無出入,幸而中心一尊佛像金身,增色很多。
綠影說得累了,遂叫起江嬤嬤,那江嬤嬤揉揉眼角,見綠影來,迷惑地問,綠影也不答,轉頭的時候在想,莫不是撞鬼了,這無緣無端的,怎地邢嬤嬤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蜜斯但是交代過,要好生看著,不準動她一分,江嬤嬤是斷不至於有阿誰膽量,那麼是誰乾的?
綠影皺著眉,俄然想起那紅衣的公子,不知為何,本來是很討厭的,此番因他這件,綠影竟不是那麼架空了。
旁的一聽,便覺那方丈該是德高望重之人,在此處又另有分歧。這方丈不過三十高低年紀,至於為何削髮修行臨時不提,緣何對杜汀蘭出此一言也不消提。凡削髮之人,四大皆空,喜怒不形於色,然又有幾個不是蕙質蘭心的?天花一事,這方丈看得明白,她本該假裝胡塗,可方丈見杜汀蘭形同孤女,本也是慈悲之心,故而纔會給個提示。
又過了兩日,旺財的病已好了個*,杜汀蘭的佛經也謄抄得差未幾,綠影那邊該清算的衣物並金飾等一應也籌辦了安妥,杜汀蘭便命江嬤嬤去安排餘下細節,本身則帶了一卷手抄佛經向方丈道彆去了。
隨背工書一分,叫來女尼道:“將此信送至都城的南山清禪寺。”
杜汀蘭欠身一禮:“是,我曉得了。”
綠影最怕自家蜜斯說要留下,蜜斯每日謄寫佛經也就算了,她一不能隨便亂走,二不能觀琴聽曲看棋,這連日住在廟裡,已是無聊之極。如果讓她留下,豈不給憂愁死?綠影當下住了口,再不提安息一事,可馬車裡也是熱,綠影便一手閃扇著扇子,一手拉了車簾子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