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所住的這處院子,固然地處偏僻、屋舍也略顯狹小,但畢竟她在這裡頭已住了數年,一應陳列、器物雖限於前提不敢說如何寶貴,卻也高雅、乾淨,令人耳目一新。屋角及案頭幾上所供的幾盆花草更是品相不凡,暗香模糊,直令民氣曠神怡。
擱下茶盞,淩遠清笑道:“九妹這茶,暗香滿口,卻不類淺顯茶品,不知九妹從何覓得?”
但是她脾氣和婉,更不欲在這等小事上落人顏麵,是以還是勉強的將那茶嚥了下去。卻不料那茶入口雖淡,但一入喉時,便有一股暗香自舌底、喉下緩緩漾起,不過半晌,卻已舌咽生津、暗香滿口,非止唇齒之間,便是渾身高低,也是遍體舒泰、腋下更是風生習習,一時暢快至極。縱是蕭呈嫻出身繁華,現在也還是忍不住脫口讚了一聲:“好茶”
淩遠清三人在小廳左邊的一排太師椅上坐了,他三人先前在外頭,已喝過一盅茶,是以現在倒都冇動那茶,現在俄然聽蕭呈嫻讚歎,不免各自驚奇,便也端了茶,啜了一口。茶一入口,三人均不由色動的相互看了一眼,相互眸中都有詫色。
遠黛一笑,正要說話,那邊自打出去起便一向神態懶惰,不發一語的百裡聿卻俄然開口道:“我也要叨擾”語音清澈潔淨,好像鐘磬交鳴,卻與他的稚嫩表麵不甚符合。
遠黛見她如此故意,卻也忍不住一笑:“不瞞姐姐,這茶名喚歲寒三友”
四人裡頭,蕭呈嫻幼習醫術,頗懂些花草攝生之道,現在傳聞乃是花茶,便很有些興趣的揭了盞蓋,細心打量盞內花草。但是遠黛這茶倒是用了特彆手腕揉製而成的,現在沏了出來,隻覺茶色湛翠,其葉似花非花,似葉非葉,從形狀倒是看不出事合用了何蒔花草為質料。
歲寒三友,所指恰是鬆、竹、梅三物,隻看這茶名,便知蕭呈嫻所猜無誤。
四人此次之以是會過來,原是蕭呈嫻想要嚐嚐本身的醫術,毛遂自薦之故。她乃是蕭家嫡女,身份崇高,又是主動開口,淩遠清自是不好推委,纔會過來探視一番。現在喝了茶,又診了脈、開了藥,此行已是不虛,加上天氣已晚,四人便也天然起家告彆。
那淩遠清與蕭氏兄妹倒也還罷了,那百裡聿倒是目光為之一凝,眸中異色模糊,但卻仍然沉默著未曾開言。世人在小廳坐定,便有丫環奉了茶來。蕭呈嫻因是坐在遠黛身邊,現在見奉了茶來,少不得伸手取過,揭開盞蓋,意態矜持的淺淺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