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儘衣物,趙崇光跨進浴桶,剛浸泡出來,不由收回一聲喟歎。
這類病在短期內很難治好,她能做的隻要減緩發作的次數。
“紮針疼不疼?”青夜不忍地彆開眼。
“公例不痛,痛則不通,忍一忍就疇昔了。”元槐滑頭勾唇,略略拔高了聲音。
元槐當即讓人攙扶著趙崇光進了臥房,又與春媽媽合力把人抬到床上。
不出幾刻鐘,小廝兩人抬著一個大木桶出去,前麵又有人提了幾大桶熱水倒在桶裡。半晌,浴桶裡本來清澈的水就變成了黑褐色,熱氣蒸騰,氤氳環抱。
“荒唐!你這不是要郎君的命嗎?”
這女子說的煞有其事,四周人不由得一陣唏噓,看來她是對本身的醫術相稱有信心。
趙崇光隻著一件潔白的裡衣,領口微微敞開,暴露大片溝壑清楚的胸膛,精瘦的軀體一覽無餘。
張郎中探脈後,躬身說道:“並非我不肯診治,此乃固執性頭痛,,請恕老夫我醫術不精,你們還是另請高超吧。”
青夜愣了愣,與春媽媽對視一眼,都感覺麵前這個小娘子瘋了。
元槐問:“郎君感受如何?”
被喚作春媽媽的婆子一怔,警戒地盯著元槐,“你是郎君第一次帶返來的娘子,如何會曉得老奴的名字?”
先前在馬車中,青夜聞聲元槐的承諾,也不知是真是假,可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又不像在扯談。事到現在,他深吸一口氣,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寢室裡滿盈著濃烈的藥香味。
讓他威脅她,
他的頭痛病比元槐設想中要重。
站在一旁的元槐俄然出聲:“可否借您的針包一用?”
“賭甚麼?”張郎中目露鄙夷地眡了她一眼。
兩人隔著一道屏風鵠立。
元槐曉得當今的醫療程度並不能接管開顱,並且消毒程度低下,存在較大風險,隻能照實道:“鍼灸隻能止痛,而不能除根。”
開顱手術?
……
“這麼長的針,如何能夠不疼?”青夜大吃一驚,隨即拔出佩劍直指元槐腦門,“我就說不能信賴這個半吊子!”
元槐一臉淡定,卻語出驚人。
“開顱手術。”
要給活人頭上動刀,那不就和砍頭差未幾嗎?那還能活嗎?
“你學過鍼灸?”張郎中不成置信。
張郎中也有些差彆,一時找不到台階下,隻能一口承諾了下來。
氛圍呆滯一瞬,趙崇光俯身凝睇著她,在一片霧氣中,對上小娘子清楚到能數清多少根睫毛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