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一道屏風鵠立。

門一開，氛圍裡湧進了幾分雪後冷冽的草木氣味。竹水居，房如其名，竹海四時常青，靜湖清澈如鏡，塵囂遠避，沿岸的風景也娟秀新奇。

她素手重抬，答：“你放心，不疼，我很快就好。”

趙崇光發熱了，他睡著一會兒又醒來，頭昏腦漲，神態混亂，分不明淨日黑夜。

青夜愣了愣，與春媽媽對視一眼，都感覺麵前這個小娘子瘋了。

“這麼長的針，如何能夠不疼？”青夜大吃一驚，隨即拔出佩劍直指元槐腦門，“我就說不能信賴這個半吊子！”

春媽媽這才瞧見馬車上又下來一名麵熟的貌美娘子，她身著青衫，並不華貴，但勝在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實在讓人麵前一亮。

沉默了半晌，趙崇光靠在浴桶邊，才收回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尚可。”

元槐曉得當今的醫療程度並不能接管開顱，並且消毒程度低下，存在較大風險，隻能照實道：“鍼灸隻能止痛，而不能除根。”

氛圍呆滯一瞬，趙崇光俯身凝睇著她，在一片霧氣中，對上小娘子清楚到能數清多少根睫毛的眉眼。

“郎君偏頭疼時發時止，或許不是因為風寒之證，極有能夠是因為腦袋裡長了一顆腫瘤，跟著腫瘤體積的增大，會慢慢壓迫神經。”

張郎中也有些差彆，一時找不到台階下，隻能一口承諾了下來。

元槐當即讓人攙扶著趙崇光進了臥房，又與春媽媽合力把人抬到床上。

“人體十二端莊、奇經八脈三百多個穴位中，有一部分是關乎人身之存亡的，你還是多練幾年再出來行醫吧，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元槐一臉淡定，卻語出驚人。

未幾時，郎中打扮的中年男人，揹著藥箱一起趕過來。

元槐問：“郎君感受如何？”

從元槐紮下第一針時，張郎中大驚失容，暗道不好，這針紮錯了穴位啊，但是會死人的！

青夜聽得似懂非懂，“甚麼腫瘤？甚麼神經？你隻需求奉告我，如何根治主上的頭疾。”

……

他薄唇緊抿，眼底情感暗淡難辨，直白，不收斂，還帶著幾分核閱的意味。

他的體溫彷彿比凡人還燙，她感受指腹彷彿被燙著了，一刹時酥麻。

“你學過鍼灸？”張郎中不成置信。

春媽媽趕緊禁止：“娘子，我來。”

竹水居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她太熟諳了。被關在竹水居的那幾年，丫環婆子早就換過一輪，隻要春媽媽這個白叟兒待她最好。

元槐按住趙崇光的頭部，取出一根頎長的銀針，將凝集力道的長針紮入穴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