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訝然:“不住此處了?”
客舍仆人看看他和寧兒,笑道:“這位郎君,但是從利州來的李稹李郎?”
邵稹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與女子們道了彆,駕車分開。
“當然記得。”楊四娘道笑得端倪和順,“邵郎疇前宿在此處,常常夜深,必食一碗杏仁羹。”
姊姊們……
楊四娘眨眨眼,一臉無辜:“妾方纔所言不實麼?”
腦筋裡亂鬨哄的,她一點也睡不著,坐起來。
楊四娘與他對視著,精美的妝容下,目光龐大。少頃,一抹笑容卻在唇邊漾起,越來越深。
這些字眼如同流光劃過,卻在內心久久不散。
“仆人家,兩間配房。”他進門道。
一人坐在廊下,繡著花,寧兒看去,倒是方纔引本身來的那位侍婢。
邵鶇著她,曉得方纔的事該跟她談談。但是那些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
“我。”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邵稹看楊四娘一眼,半晌,笑笑,卻轉向寧兒:“你也要一碗杏仁羹麼?梁州的杏仁羹最著名。”
“確切。”
寧兒看看他的杏仁羹,又看看楊四娘。她淺笑著看她,眼尾裡拖著一抹含混不明的光。
楊四娘柔聲道:“小娘子累了麼?妾備好了配房,安息安息如何?”
楊四娘似笑非笑。
寧兒瞅瞅她,道:“多謝娘子。”
這是,一人快步從廊下走來,寧兒望去,恰是邵稹。
她不由瞥向邵稹,內心忽而有個模糊的期許,想從他那邊聽到些否定之詞,哪怕是個神采……
邵稹訝然:“飽了?”
仆人應了一聲,退下,冇多久,將一隻水晶碗呈上來,通透的晚壁襯著內裡的杏仁羹,更加烏黑誘人。
寧兒聽到這話,訝然。
邵稹一點也不拘束,喝一口湯,吃一口餅,嚼得非常苦澀;寧兒卻明顯拘束一些,進食姿勢斯文,楊四娘俄然發明,她不住地偷瞟過來。目光相觸,寧兒趕緊收回。
侍婢駭怪非常,站起來:“邵郎,你好不輕易返來,怎不留一晚便走?”
“替我向諸位姊姊賠罪……”
寧兒睜著眼,想到的都是那些惹人猜想的事,可比起眼睛,卻想到淩晨時邵稹的模樣,他對她淺笑,眼睛裡儘是陽光般的神采。
“不住。”
楊四孃的屋宅,陳列都不普通。寧兒睡的榻,褥子軟軟的,室中另有香爐,蘭蕙般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