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

私宅裡，楊四娘坐在上首，看著下首的二人。

楊四娘與他對視著，精美的妝容下，目光龐大。少頃，一抹笑容卻在唇邊漾起，越來越深。

這些字眼如同流光劃過，卻在內心久久不散。

侍婢訝道：“邵郎未曾與娘子說過麼？”

“不愧是邵郎。”她手指鬆開，琉璃杯落在光亮的案上，聲音動聽，“可你昨日還堅信不疑。”

寧兒搖點頭。

楊四娘眉一揚，不置可否。

楊四娘朱唇輕抿：“邵郎疇前宿在此處，常常夜深，必食一碗杏仁羹……”

你就彆騙本身啦。內心一個聲音說，他說的那些去處，都是妓館。阿誰五公子是黑道上的人，稹郎也曾經是黑道上的人，說不定打殺嫖賭都沾過。

邵鶇著她，曉得方纔的事該跟她談談。但是那些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

寧兒訝然：“不住此處了？”

馬車穿過梁州的街道，邵稹看中一處客舍，將馬車停下，問寧兒：“此處如何？”

邵稹喝完湯，看向她，卻“嘁”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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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睜著眼，想到的都是那些惹人猜想的事，可比起眼睛，卻想到淩晨時邵稹的模樣，他對她淺笑，眼睛裡儘是陽光般的神采。

“四娘你三千錢就把五公子賣了。”邵稹意味深長，“長風堂強大敏捷，全憑行事周到。凡是秘密，即便行事之人也不過曉得三成，而我昨日來問，四娘便說出了那貨船的停靠之處與時候。五公子如故意清查，輕而易舉。他若發怒，楊四家休想活過徹夜。四娘如此通透之人，莫非不明白？”

“護院？”她問。

侍婢點頭：“是呀，邵郎當年在此處當過護院，我等與他都非常熟稔。”

“繡得真美。”她由衷地獎飾道。

可另一個聲音卻道，那又如何，稹郎一起上幫你護你，未見他作過惡，你也說他是好人呢……

她撇撇嘴，還是很多紅顏知己啊……

天氣不早，梁州的客舍向來嚴峻，邵稹未幾想，便催促寧兒下車，隨他入內。

邵稹訝然：“飽了？”

“表妹？”

侍婢莞爾，道：“這是為楊娘子繡的，她最愛蘭花。”

“我。”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邵稹持續道：“四娘不但賣了五公子的奧妙，還留我二人宿下。如此大膽，不過有二。其一，四娘蠢得失了心；其二，四娘本就是五公子的人。”

寧兒走回配房裡清算承擔，耳朵卻豎著，聽著外頭邵稹與侍婢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