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霆正要說話,俄然,小嬌的聲音傳來:“娘子,郎君返來了!”
邵稹看著薛霆,隻見他臉上落著一抹斜照,目光炯炯。
用假過所通關的事,就算寧兒不肯明說,他也已經想到。
陽光下,他端倪俊朗,寧兒細心看著,心頂用力回想,疇前薛霆的麵貌雖記不清,但此人的確與她母舅薛敬有些相像。
寧兒點點頭,又搖點頭,道:“我來到不過旬日。從劍南出來,我一心去商州尋母舅,可母舅卻不見了,府衙裡的官文上說,母舅去了安西……”
一番話說得盤曲,她不曉得薛霆聽懂未曾,見他眉頭凝起,忙道:“表兄,商州那說你們去了安西的官文,當是看錯了彆人的,稹郎為人樸重,一起以禮相待,不會害我。”
邵稹赧然,忙將他扶住,繼而行禮:“公台言重,故交有難,幫手本是該當。”
“舅……母舅……”寧兒的雙眼被淚水迷濛,快步跑上前去。
薛霆看著她,莞爾:“表妹,父親就在長安。自從得知你出事,他茶飯不思,費經心尋覓。你現下跟我歸去,他必然歡樂不已。”
寧兒也想早點見到母舅,正要應許,卻有些躊躇。
舅母韋氏站在一旁,舉袖拭拭淚水,拉過寧兒的手,向薛敬勸道:“寧兒好不輕易返來,還是入內再敘。”
但薛霆並不焦急。
他對寧兒說話時,眉眼間添上一抹溫和之色。
風帶著夏季的曛熱,院子裡倒是風涼。薛霆立在前院的樹下,四下裡看看,隻見這是一處並不寬廣的屋宅,在南城到處可見。粗陋陳腐,外牆的白皮剝蝕得幾近不見,幸而屋子還是健壯,清算得也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