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是這個。”寧兒微微皺眉,道,“稹郎,我是說,我住出去,今後你我相見便難了……”說著,她彷彿想到甚麼,眼睛一亮,“你是我家故交,又是我仇人,我去與母舅說說,讓你也搬來住,好麼?”
邵稹苦笑:“那如何使得,寧兒,我跟你不一樣,就算你母舅情願,我也不會來。”
薛敬執起案上酒杯,道:“致之將餘甥女安然帶來,第一杯酒,當敬致之。”
小嬌迎出來,見隻要他一人,訝然:“郎君,娘子呢?”
筵席還未備好,世人喜盈盈地坐在堂上酬酢。薛敬和韋氏坐上首,寧兒和薛霆鄙人首對坐,邵稹坐在薛霆的中間。
蕭雲卿愣了愣,彆的半邊臉又吃了一拳。
寧兒聞得此言,躊躇著,卻將目光瞥向邵稹。
薛敬看向邵稹,莞爾道:“邵郎君恩德,薛氏闔家感激不儘。”
宴席賓主儘歡,膳後,日頭已經快落山了。
“哦?”薛敬訝然。
“歸去吧,我還要趕回宅中。”他輕聲道,說罷,上馬而去。
一番相敘,家人將各色炊事呈上。
“你另有臉說!”邵稹吼道,“商州的那官文,是你編的!寧兒的母舅就在長安!”
“稹字致之,是祖父取的。”
“那他若曉得了你是……”
“父親。”薛霆思考著,道,“兒覺得,那寫著父親去了安西的官文,就是邵稹捏造的。”
薛霆訝然:“那……”
邵稹告彆世人,去取馬車。
“那……田七呢?”
“死了。”
這話出來,世人皆別緻不已。
“父親,你喚我。”薛霆道。
舅母韋氏卻道:“這如何行?你一個未嫁女子,疇前宿在內裡是無法,現在回到了母舅家,該當留下。平常用物,家中應有儘有,便是非常緊急,明日再遣家人去取不遲。”
“邵稹!你瘋了?!”蕭雲卿半邊臉火辣辣地痛,大怒喝道。
薛敬笑而點頭,道:“你忘了?多年前,餘曾帶元鈞往成都看望你們一家,亦曾與邵司馬相見。”說著,他看向邵稹,“邵司馬為人豪宕,技擊高深,餘甚為佩服。邵郎彼時年幼,彷彿才□歲,與元鈞差未幾高。天然,寧兒更小。”
“另有一事。”邵稹想了想,道,“你表兄薛霆,當初為尋你去過劍南。我前些日子傳聞劍南的山匪已經剿除,若你表兄能探聽得很多動靜,或許已經曉得了你跟我下山的事。”
“元鈞,你可曾想過,邵稹如果田七,將寧兒帶下山,又一起送到都城,是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