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邊的女使貞娘使了個眼色。乳母們從速上前將小娘子們也帶了出去，安設到配房裡吃點心。

程氏乾笑著說：“娘，七娘還小，不懂事，冇有這回事。”她轉頭瞪了七娘一眼：“胡說甚麼呢！”

乳母和女使們從速上前將七娘拉開，個個一身盜汗。這爆仗七娘，都敢上手了，要給娘子們或老夫人曉得了，她們做下人的，免不了要捱上幾板子。

孟府四個姐妹團團一圈禮畢，九娘挨著繡墩上坐下，聞到羅漢榻邊半人高的大梅瓶裡插著的昌州海棠，傳來陣陣暗香，暗歎百年世家名不虛傳，這有香的昌州海棠，內裡那裡找獲得。

程氏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赤紅了臉說：“小孩子家渾說幾句，二嫂你如何總喜好聽風便是雨？我們家誰都曉得你是最有學問的人，卻愛說這類誅心的話！你如果為了中饋，和娘直說便是，何必到處刺我？”

程氏掩麵道：“二嫂，你用不著編排大嫂。大嫂顧恤我，這些年幫襯了我很多，我心中稀有。你說這些刺耳話，不過乎要摧辱我。我做弟妹的，嫂嫂要罵要打，也隻能生受著，您是國子監祭酒大人的嫡女，勉強和我如許的商賈女兒做了妯娌，不免內心不痛快。就算當年二伯和我相看過，也插了釵子，到底未曾下草帖子，算不上悔婚。您又何必總疑神疑鬼的看我不紮眼？父母之命，我就算是商賈出身，也懂這個事理。二嫂不如學學我家三郎，他可從不狐疑我內心裝著彆人！”

九娘眨眨眼，我冇怕，你真好。

呂氏卻說：“有人有身了，不肯放手；早產了，也不放手，連十二郎冇了，還硬撐著不肯放手。娘不忍心，提了幾次吧，你可罷休了？你程家是大富人家，我們便是缺錢的敗落戶，希冀靠著公中這點錢發財不成？”

四娘因將要留頭，平時阮姨娘也總提點她一些打扮打扮的訣竅，她忍不住偷偷打量著常日最是打扮講求的呂氏。

早間辰時還差一刻，程氏帶著三個小娘子，浩浩大蕩來到翠微堂。

杜氏從速拍拍呂氏，又上前安撫程氏。老夫人頭暈腦脹：“胡說些甚麼，你且起來好好說話，甚麼休不休的！”

堂上隻剩下老夫人和三個兒媳。貞娘悄悄地給老夫人敲著背。

唉，九娘內心悔怨應當剛纔把果子拿上就好了，她真的一向吃不飽。

杜氏笑道：“明天你們口福好，老夫人屋裡做了杏酪，恰好給你們嚐個新奇。”侍女們端上來幾個白瓷小碗，裡頭裝著老夫人房裡特製的杏酪。另有描花碟子上裝著麵燕、棗糕等寒食點心另有些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