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內侍前來稟告說百戲即將呈上，官家請太後去正殿觀禮。

七娘麵無人色地建議抖來，剛想轉頭。蘇昕一把拽住她：“彆動！”

趙栩哈哈大笑起來：“趙檀那次被爹爹打了十五杖，在床上躺了四十多天。連著那年他本應當封王的，足足延後了三年多。你曉得嗎？阿誰極了不起的外命婦，就是你阿昉表哥的親孃，厥後的榮國夫人。厥後我也學會了打人，還挺爽的，趙檀他們底子不經打。”正因為她，他纔對蘇瞻恭敬有加的。

高太後卻長歎一聲：“阿梁你謹慎謹慎了幾十年，還是這個脾氣，老身曉得你的苦心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一貫珍惜這些小的。你放心，我心中稀有的。隻是委曲了你家九娘。這有功的不賞，不能賞，老身這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蘇昕想了想，搖點頭：“我看到有人推四公主了——”

九娘看著這個狼狽不堪卻神采飛揚的少年，內心頭一點點湧出笑意，也漸漸笑了起來，越笑越高興，越笑越大聲，竟笑出了眼淚。

陳青執了韁繩，還是懸空托抱著九娘，轉頭朝趙栩他們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你們三個，很好。”

九娘看著一臉安靜的趙栩，內心說不出甚麼滋味。趙栩展顏一笑，彷彿那件事並不是好事。他側過甚來朝九娘眨眨眼：“成果，那天我碰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她隻是個四品外命婦，瞥見我被欺負，幾步就跨過來，按住趙檀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好多下，嚇得趙棣屁滾尿流。趙檀那傢夥的侍從都嚇傻了。哈哈哈。”誰會想到一個外命婦膽敢痛打皇子！

梁老夫人從速跪了下來：“娘娘，折殺孟氏一族了。九娘所為，出自本心。全賴大趙以仁德治天下，升鬥小民才氣得以教養，銘記在心。豈可歸功於她一人？落水一事，阿梁大膽，還請娘娘勿表揚於她，也彆犒賞她甚麼，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趙栩喘著氣瞪著這個頭上還沾著蘆葦綠葉子濕噠噠的矮胖小人，的確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梁老夫人卻又道：“多謝公主美意，隻是九娘生性惡劣，在家中已經多次肇事，實在不宜在宮中服侍公主。”她又向高太後伸謝。

這時岸邊也傳來馬蹄聲，世人一看，倒是陳青帶著幾十個禁軍馬隊沿著岸邊細細搜尋過來。兩邊彙合了，都放下心來。

“包！你給我包！”趙栩吼了一聲，把雙腳伸到九娘麵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