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登上九巒之巔，更未體驗過傲視天下大權在握的感受。修行一途即便有三千大道可成仙，但畢竟隻要太上忘情天人合一是此中最寬廣的一條。其他傍門左道，即便有破界飛昇者也少之又少。他不由撫心自問，為了一個妖修女子，值得麼？

“你最首要的人，想來就是紀真君了。”陸重光說得漫不經心，“師徒之情耐久彌堅，倒也很好。”

妖修少女不知甚麼時候醒了。她瞪大了眼睛，哆顫抖嗦指著陸重光道:“他還是個冇成年的幼崽，虧你能下得去手。”

若能用本身戔戔一條性命換得師尊平生安好，他會含笑而死絕無牢騷。隻可惜，上輩子他底子冇有報恩的機遇。

這混賬隻抽一巴掌哪夠，顧夕歌要足足抽他上百個耳光才氣解氣。

“等我長大以後，你情願娶我當老婆，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樣麼？”

陸重光卻默不出聲任由瑟狸咬，還是緊緊摟著她。

陸重光看他此時意氣風發的模樣，纔像一個被師父寵著養大的十三歲少年，而非甚麼借用了少年軀殼的老妖怪。

宿世的明光仙君，也是這等多情又無情的人物。他甘心為了常瑜與何懸明成為死敵，毫不悔怨半分。卻也能在常瑜被魔道修士抓住以後，非常判定地親手殺了她。

陸重光桃花眼微微眯起，如有所悟道：“你方纔還叫我重光哥哥，現在卻連我的苦衷都不想聽。莫非，你因為瑟狸妒忌了？”

顧夕歌反而極安然地點了點頭，道：“助報酬樂，受之無愧。”

或許有過遺憾，現在想來不過是遮眼浮雲，觸之即散。想來，他這位老敵手應當不會讓本身絕望。

“我天然是喜好她們的，但是卻不愛她們。”陸重光安靜地說，“我也曾想過，如有一日我的仇敵拿她們的性命勒迫我，要我他殺，我定然不會承諾。”

顧夕歌幾近要氣笑了。這猞猁精又何止是缺心眼，她的確就是隻活生生的傻麅子，就連那隻架在火上的太白鹿都比她聰明多了。

等下他定要將左手洗上十來遍，然後還要狠狠抽陸重光一耳光。顧夕歌不動聲色拽了拽手，卻被陸重光緊緊握住了。

瑟狸定會抬起一張俏臉害羞帶怯望著本身，她的眸光會比天上的星鬥更加潔白。甚麼信淵妖修，甚麼混元修士，都抵不過她眸中的閃閃淚光。

“抱愧。”陸重光輕聲道。